崔旻今年才十几岁而已,如何心思就这样重了?
要给成娇请封,总要有个由头吧?
无缘无故的,岂不是要到陛下脸上去的?
可是崔旻连这个由头,都准备好了。
薛万贺的事情暂时没有闹开,陛下还不知薛家人是这么办事儿的。
只要冯氏到了应天府,他就可以一道折子送进京城,将所有事情都推到薛万贺和冯氏身上,况且成娇也的确是受了委屈的。
姐夫身后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可却要让人这样欺负。
饶是陛下,也会动恻隐之心。
到时候,刘光同再在京城中动用些关系,把参薛万贺的折子送到陛下面前去。
那成娇的封赏,就水到渠成了。
“旻哥儿他……”高孝礼皱眉看刘光同,“他与你相交不过两年而已,竟把这一套学了十足。”
刘光同嗤笑一声:“高大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崔旻到底是跟我学了这样,还是本性就是如此,你日后就会清楚的。”
高孝礼让他噎了一回,只能冷哼了一声,不发一言。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天。
刘光同先挪开了眼:“但是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敢跟崔旻说。”
高孝礼稍一歪头:“怎么?跟崔家有关吗?”
刘光同嗯了一声:“关于崔琼的婚事,高大人到此刻,还不觉得奇怪吗?”
怎么可能不觉得奇怪呢?
就算是婚约已定,可难道面子,比家族还重要吗?
为什么在已经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情之后,还要继续和谈家联姻?
这些事情,他都能从刘光同口中得知,崔家不可能不知道。
况且崔家的那位老太太……呵,那可是个厉害的人。
“你心中是怎么想?不妨说来听听。”
“我怀疑崔家是想丢卒保车。”刘光同说的毫不客气,甚至语气中带上了些许讥讽的意味。
这句话似乎是戳中了高孝礼的心窝,让他一滞,啧了一声问道:“又如何说?”
可是刘光同却不说了。
他往椅背上一靠,看向高孝礼:“高大人听我说了这么说,不如这次高大人来说说看?”
高孝礼呵了一声,也不拿乔,就说道:“崔家在这场动荡中,实际上地位尴尬的很。袁家根基深厚,陛下是一定不会舍弃的,也没法子舍弃。而我们高家呢?陛下既然在我二十来岁,就把我放到了这个位置上,显然我不会是一颗弃子,我母亲是原配发妻,我是高家嫡出的长子,我不是弃子,就意味着高家不会被舍弃。我说的对吧?”
刘光同扬眉,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高孝礼才又说道:“可是崔家不同。他们家早就分了单过,要不是老夫人一直把着不撒手,只怕连宗都分过了。人心不齐,家业如何保?陛下不会不知道这些,所以在对崔家的处置上,只怕就要多加权衡。况且崔家的这些儿孙里,能干可用的又不多,不是碌碌平庸,就是纨绔子弟,难道让他们去牵制袁家吗?”
“高大人果然是明白人,那么然后呢?”
“然后,老夫人就想到了联姻。”高孝礼此时越发觉得笃定,语气就多了几分坚定,“在出事之前,谁也不知道谈家到底会如何,所以把家中嫡长女许配给谈家,只是第一步而已,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如果谈家无事,自然这是一门极好的亲事,可如果谈家出了事,丢卒保车,舍弃琼姐儿,甚至是出卖谈家,都能够自保。”
“那么老夫人的第二步棋,高大人以为又是如何?”
刘光同对他这番话不置可否,只是平静的又问了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