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左手捂着肩膀,冷了脸:“小畜生,跟我玩儿阴的!”他又呵斥左右,“听他娘的放屁,还不给我上,逮住他们!”
其实崔旻心里是没底气的,他伤了那大汉,是因他出言不逊辱及自己和弟弟,但是这里不是应天府,他根本就拿不准刘光同的名头到底有多大的震慑力。
屋中静了许久,两方人马都不敢擅动。
那些年轻人好像是真的惧怕这大汉,终于在沉默了半刻钟之后,起了身形朝着三人扑杀过来。
跟着崔旻他们的小厮哪里敢再躲在后面,要是这三位爷出了事儿,回到家去,老爷们还不把他们活剥了,于是五六个小厮便冲上前,挡在了崔旻他们身前。
崔旻脸色微微发白,正飞快的转动思绪想对策,突然从门口冲进来一些身穿官府衣物的捕快,他明显感觉到那些年轻人嚣张的气焰弱下去一大半,自己却不由的松了口气。
崔昱见来了官差,又想着刚才他哥哥执刀伤人,就扯了崔旻一把:“怎么办?你刚刚伤了他。”
崔旻却笑了一声:“所以我没杀他。”
崔昱一怔,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崔旻,就连站在一旁的崔易,乍然听见一个杀字从崔旻的口中说出来,也是一愣。
那些官差冲入驿馆,四下里扫视了一圈,一个为首的站出来,冷了嗓音:“驿馆里打架闹事儿?都给我带回去!”
崔昱脚下一动,似乎想站出来说话,崔旻又拦住她:“跟他们回衙门去。”
崔昱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事情闹的这样收不了场,还是先听他哥哥的比较好。
于是那班衙役将一众人等带回了衙门里去。
这衙门里堂上做的是个不到四十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很瘦,宽大的官服套在他身上,说不出的怪异,让人忍不住想笑。
那大汉一进到堂中,便哭天抢地的求老爷做主,哭了一通又去指崔旻:“这几个人,仗着有几个臭钱,竟然当众行凶,”他说着又拿开左手,右肩的衣裳已经被血染红透了,分明是亮给县令看的。
堂上的县令一愣,知道这大汉是本地出了名的恶霸,没想到今天竟让几个外来的小伙子给伤了?
于是他才正眼往躺下打量,却见三人身着绫罗,腰间坠玉,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可就是不知道因何到了此处。
这位县令是个油子,因看了他三人装束,便也不敢随意拿乔,只是将惊堂木先拍了一把:“堂下所站者何人,既上得堂来,因何不跪?堂中刘时才状告你们当众行凶,可有此事!”
崔家兄弟又怎会惧怕这样的场面,三个人只是站在那里,又听了一句因何不跪,崔昱和崔易对视了一眼,才缓缓的跪了下去。
若放在平日,不跪也就不跪了,一个区区县令,真能拿他们怎么样不成?只是今天事情是他们先闹的,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县令又见崔旻仍旧不跪,呵了一声:“你怎么不跪?”
崔旻面皮松动,浅笑着看他:“在下新任户部宝钞司提举崔旻,出身应天府崔氏长房,去岁中举,县令大人,可还要旻一跪吗?”
这话是没问题的,反正他的任职文书已经发了下来,他这号人在吏部是已经注了名的,这会儿拿出来,正好唬一唬这位油子县令。
那县令果然一震,手里的惊堂木也没再拍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