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地被人抓住了手,涂琰一下就愣住了。
闻历的手劲大得很,箍得他手腕生疼。涂琰挣了两下没能挣开,发现他居然是认真地钳着自己,便有点不高兴了:“你干什么呀。”
闻历的脑子里翻江倒海地混乱着,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火烧火燎的,他急促地喘息着,忽然灌进去一口又腥又凉的海风,总算是吹开了雾气,露出内里的一点清明。
闻历猛地放开了涂琰的手。
涂琰奇怪地看着闻历,发现他的脸似乎红得有点不正常。涂琰一边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一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闻历的额头。
闻历就地一滚,涂琰的手就落空了。接二连三被拒绝了关心的涂琰有些生气地皱起了眉头:“闻小历,你今天究竟怎么回事?”
闻历猛地站起来,头有点发晕,于是他顺势说道:“没什么,我可能有点中暑,回去休息一下,你先玩。”
说话间,人已经奔出去了老远。
涂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天,中暑了还这么敏捷,不愧是打架很厉害的男人。”
话虽如此,涂琰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也站起来拍拍屁股,跟在闻历身后回了酒店。
闻历回到房间,用冷水洗了半天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红潮慢慢退去,被太阳晒得发晕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他认真地反省了一下,认为自己刚才简直就是鬼迷了心窍,竟然真的觉得情敌先生很可口!
闻历一边运气,一边努力回想着涂琰的恶行,可想着想着却低声笑了出来——当时有的事真挺让人生气的,可是现在一想,竟然开始觉得有点可爱了。
笑着笑着,闻历就又笑不出来了,只好重新打开水龙头,变本加厉地把整个头埋在下面拼命冲洗。
直到敲门声响起:“闻历,你怎么样了?还能起得来吗?要不我让前台帮我开门吧!”
涂琰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焦急,闻历顾不得擦干头发,只好一边甩着头上的水,一边赶去给他开门。
涂琰见他还能好好地站着,就先松了口气;继而又看着他一脸水的样子皱起了眉头:“你一直在洗脸吗?稍微降降温就好了,赶紧吃药。”
说着,涂琰走进房间,漫无目的地找着急救包:“你把药都放哪了?”
闻历心道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是试图挽救:“别找了,我忘记带中暑的药了,刚刚才让前台帮忙去买。”
可涂琰已经在餐边柜里翻到了急救包,从里面拿出一盒藿香正气水,兴高采烈地递给了他:“快,快喝了!我看看说明……先喝两支吧。”
闻历:“……”
没病装病的闻历被强行灌下去两瓶霍香正气水,那味道在口腔里逡巡不去,令人几欲作呕。现在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虚弱了,可能是被那倒霉的要苦的。
闻历郁闷地在床上翻了个身,过了一会,竟真的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可能是这段时间太辛苦一直没有休息过来,闻历这一觉竟然睡了三个小时。他醒来时,夕阳的余晖透过拉开的半面窗帘洒在床上,涂琰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怀里抱着笔记本,好像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见闻历醒来,涂琰非常高兴:“你醒了?还难受么?咱们吃饭去吧,我要饿死了。”
闻历满嘴都是霍香正气水的苦味,根本不想开口说话。他点点头,示意涂琰等一下,然后冲进浴室刷了半天的牙,总算觉得能张嘴了,才对涂琰道:“走吧,想吃什么?”
酒店的自助餐就很好,各种时令海鲜应有尽有,当然那价钱也相当对得起菜色。临近秋天,正是海鲜肥美的时候,涂琰胃口大开,三文鱼北极贝帝王蟹,拿了一盘又一盘,甚至还好心情地拿了一盘他一直不喜欢的海胆。
“你尝尝这个,可贵了。”涂琰给闻历递了一个。
闻历觉得那玩意长得有点像红毛丹,他尝了尝,不怎么排斥那个味道,但也说不上多喜欢,于是点点头:“还行。”
涂琰大喜,把整盘都推给了闻历:“那你多吃点!”
闻历:“……”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拿!
涂琰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嘿嘿一笑:“这个比较贵,多吃点大概更能值回票价。”
闻历匪夷所思地看着他,这话说得可实在不像那个喝个酒也能一掷千金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