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服务相当到位,跟醒酒汤一起送上来的,还有各种调味品,其中就有一小碟蜂蜜。闻历用这点蜂蜜给涂琰冲了杯“大概能下嘴蜂蜜水”,结果涂琰只喝了两口。
涂琰坐在床上,腰背挺得笔直,就跟没喝醉似的。他严肃地指着那杯蜂蜜水,条理分明地说道:“不够甜;也不是五十五度。”
闻历:“……好好好,我待会给你重调一杯,咱先喝醒酒汤,行吗?”
涂琰固执地摇摇头:“我不。我要喝甜的蜂蜜水,五十五度。”
闻历简直要疯。他抽了抽嘴角,觉得对付这醉鬼还是直接动手比较好,反正他第二天醒来什么都不会记得。闻历突然发难,他欺身上前一把掀翻了涂琰,把人按在床头,不由分说地把一碗醒酒汤给他强灌了下去。
涂二少这辈子没被人这么粗暴地对待过,简直呛懵了。他的眼角隐隐有些发红,委屈地看着闻历,控诉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闻历立马心软了,刚想当牛做马地给他冲杯“五十五度甜蜂蜜水”,就听涂琰继续道:“你真的是我的关岱吗?”
闻历:“……我是个屁。”
闻先生难得爆次粗口,结果一张嘴就把自己给骂了进去,可见骂人这种事多少也是需要点天赋的。
涂琰第二天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昨天晚上最后的记忆定格在言湛那张可怕的鬼畜脸。涂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摆那个名为言湛的梦魇了。
幸亏言导良心还没坏,灌他也是用好酒,不然这一早上还指不定要怎么头疼呢。
可惜,这一天注定了涂二少有的头疼。如果不是因为宿醉,那必然是有别的缘故。
他们原本定了明天的机票回b城,因为计划了要在h市多玩一天。
涂琰把自己收拾好,戴了副黑边平光镜,然后去找经纪人——他拍戏期间粉粉黑黑跌宕起伏好几次,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扔进人堆也没人认识的小透明了,出门最好遮一遮。
他本以为他起得晚,夏晔和闻历竟然早就准备好了,可是等他到夏晔房间一看,却发现那两个人还坐在地毯上聊天呢;夏晔甚至连妆都还没化。
涂琰有些没反应过来:“咱们什么时候出去啊?”
夏晔掐了掐眉心,疲惫地说道:“别想着玩了,过来。”
涂琰不明所以。
夏晔假笑了一下:“恭喜啊,你又火了。昨天你跟郑天明在杀青宴上打架,被人拍了。”
涂琰第一反应是竟然有人胆敢传言导杀青宴上的八卦,真是壮士;然后再次跻身热门的烦躁和慌乱就被冲淡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昨天虽说醉酒了有些冲动,但是细究起来也不算错。于是他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理直气壮道:“清者自清。”
夏晔气笑了:“清者自清哈?说得好。但是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狗仔的相机胡说八道的笔?”
涂琰一愣。
夏晔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继续道:“圈里有的人,颠倒黑白的事做得炉火纯青,你根本想不到他们的手段。何况你是真的动手了,照片摆在那里,只要略微调一调顺序,就是另一个面目全非的‘真相’。”她短促地嗤笑一声:“黑你一下就是顺手,根本用不着什么春秋笔法。”
涂琰目瞪口呆。
明明是郑天明挑衅在先,还推了人家小姑娘,撞了闻历,他才一气之下拿餐盘砸他的。而且他砸的时候根本没有认真砸,没使劲也没瞄准,就是让他疼一疼罢了,根本不会受伤。
但是同样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却成了另一副模样。
不,发帖的那个工作室甚至都没配几句话;他们只是把拉架的孟乔被餐盘不幸砸中的图片调整到了前面,这件事就变成了“涂琰和同是新人的剧组配角大打出手,前辈阻拦反被泼酒。”
涂琰的粉丝大多是前几次花边新闻曝光积攒下来的,有的是爱屋及乌,有的干脆就是单纯粉个颜,忠诚度什么的基本没有。这回的□□一出,帮他说话的寥寥无几;不跟着嘲几句已经算厚道了。
更有别的公司的艺人充当吃瓜群众,围观他们晋中内讧。
涂琰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可怕的网络世界。
涂琰很想愤怒地分辩几句,但是手机被夏晔没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