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问越低头,赵玉芬奇怪,莫非智力有点问题?
庄周咳了咳,起身把包厢门关上,低声道:“妈,我跟你说实话,你可别嚷嚷。”
“我又不是精神病,嚷嚷什么?”
“呃,是这样……小沅是个黑户。”
“啥玩意!!!”
“小点声,小点声!”
庄周不能慌,因为他要是慌了,铁定就废了,道:“她老家是冀省农村的,超生,从小就没户口,一直在冀省和京郊来回打工,现在家里没啥亲人了。
我也是偶然认识的,就挺喜欢她,所以带回来了。为了把她带回来,我哥们特意开车一直送到家。”
“你还挺痴情啊?”赵玉芬哼道。
“那没办法,谁让我喜欢她呢。”
但凡一个正常的母亲,都不会同意的。与人本身无关,而是身份、学历、社会地位等等附加的东西。
赵玉芬的目光在二者间来回扫视,也谈不上生气,就是糟心。与看女儿出嫁的父亲同样心理,自己养的白菜被猪拱了。
“……”
阿沅一直垂着头,不敢吭声。
心里也翻江倒海,我现在应该干什么?
我应该哭吧?
于是她闭上眼,使劲想爷爷,想钱爷,想吴叔叔,想着想着还真鼻子一酸,掉下几滴眼泪。
赵玉芬皱眉,刷的一伸手。
“妈!”庄周忙叫。
“干什么?我还能打她啊?别哭唧唧的,我最不爱看这个。”
赵玉芬递过一片湿巾,阿沅捏住手里,也不擦,这会是真难过了,情绪上头停不下来,吧嗒吧嗒就是掉眼泪。
“擦擦,赶紧擦擦!”
“啧,你这孩子,像我欺负你似的!”
赵玉芬愈发糟心,道:“要是我不来,你打算一直瞒着我?”
“没,我就是没想好怎么和你说。”
而且我忙着讨薪呢!
庄周继续加码,道:“妈,小沅特可怜,从小就受苦,还捡过破烂。你看她个子矮,都是小时候营养不良造成的,最近才养好点。
虽说我喜欢她,可我就是没这意思,碰上了我也不忍心!我遇到她的时候,就正被人欺负,这么大点孩子,端着比她还高的盘子,你看看她的手,全是干活留下的……”
“行了行了!”
赵玉芬撇头,但还是忍不住瞄了眼,果然,那双小手非常粗糙,一看就真受过苦受过累。而越是如此,对比越明显,这孩子太清亮了。
像开出来的花儿,有植物性的荷尔蒙特征。
并且她能感觉出,儿子是真心诚意的。
“那你准备怎么着,给她办个户口?”
“嗯,我二舅不在村里么,我琢磨能不能通过他弄个名额。”
“你还挺有主意!”
赵玉芬冷笑,懒得再待下去,道:“你也大了,反正我管不了你,你爱怎么弄怎么弄,我走了!”
她站起身,看着已经哭花脸的阿沅,得天独厚的好皮囊,水灵灵一根春葱,是个小美人儿。
哼!
凌水县前任女首富用鼻子喷出一口气,大步走出了烧烤店。
“呼……”
庄周更长出了一口气,他想过这档子事,只是今天来的太突然,措手不及。
“别哭了,擦擦脸。”
他给阿沅擦干眼泪,道:“刚才配合的挺好,你这说哭就哭。”
“我是真的难过,我也害怕,以后怎么办啊?”
“没事没事,她刀子嘴豆腐心,这关已经过了。”
(五更完毕!该说的都说了,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