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锋道:“我家的刀法世传,但刀并不传给下一代。每个男性后代出生时,会请名匠新打一把刀。而当家族里有男子过世时,他的牌位都会归到斋心堂;而当过掌门的,他的刀和像,也会放在斋心堂保存。”
在这个略显阴暗的斋堂里,孟雨和应少言都觉得有点浑身发冷,而江绿萍漆黑水灵的眼睛盯着那些陈列在梨花木案几上的刀,似乎在想着什么。
孟雨看着孙锋:“你带我们到儿这来,是想说,并非只是几个变节弟子……”
孙锋剑一般的眸子看了孟雨一眼:“我确实有事情要告诉你,或许能帮你。但涉及我家内部事务,我说出来也会有所顾忌。”
他指着一个牌位:“这是我祖父的牌位,左边是我祖母。而右边,”
三个人顺着一看,只见那牌位上,什么也没有写,空空的牌位放在阴暗的供桌上,凭添了一些恐怖味道,三个人无端地觉得有些发毛。
孙锋道:“我祖父年轻时与一位女子有过一段缘分,并且有了一个孩子。当时祖父还未与祖母成亲。”
孙锋转过身看着孟雨:“这个孩子比我的父亲年龄还大,我一直不知道他的存在。直到父亲去世前,才告诉我,说我有个伯父。并且说,祖父临死时告诉父亲,父亲还有这样一个兄长,并且祖父已经亲传给伯父无极刀刀法。但到祖父临去世前将掌门位置传给父亲时,才嘱咐父亲照顾这个兄长,并为伯父的亲生母亲立了无字牌位。”
这下三个人真的要抖了,孟雨问道:“孙大哥的意思,是无极刀法外流,跟你的伯父有关?”
孙锋的脸在黑暗中似乎更白了:“不仅如此,其实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伯父,也不知道他现在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居住。但是他一直都在我的周围,我到现在为止的人生苦难都和他有关。”
孙锋喘了一口气,才接着说下去:“父亲去世后不到一年,我的母亲突然失踪了,我查到与这个伯父有关,却始终没有找到母亲的下落。后来我妻子给我生下一个儿子,却在儿子刚满周岁的时候,母子两人双双被人用无极刀法杀害。”虽然时隔多年,他说出来的时候,眼中仍然盈满了泪光。
供桌上的两根长明蜡烛快要燃尽,发出毕剥的声音,烛光闪了闪暗下去了。孙锋一愣,因为他们四人单独在堂里,仆人不敢进来,所以蜡烛快要燃尽,然而这是长明蜡,灭不得的。孙锋停住话头,急忙过去换上新蜡,斋心堂里又明亮起来。
孙锋这才又说:“我当时查到了凶手,才知道是他传授给凶手无极刀法,要他来杀我的妻子,主要是想杀我的儿子。然而凶手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却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凶手,并且付给凶手很重的酬劳。我当时实在无奈,找不到他人,心里痛苦和愤怒难抑,就将凶手杀了,剖心剜肝。然而我的妻子和儿子都不可能再活过来,我当时伤痛欲绝,此后十多年,妻子和儿子惨死的样子都总是在我眼前时闪时现,我根本没办法再去娶亲生子。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我怀疑他不只会无极刀法,因为江湖上从来没有像他这个年纪,能使一手无极刀法的人,所以他平时一定也是用的其他刀法,甚至其他兵器。”
孟雨、应少言和江绿萍三个人都悚然,感觉毛发都要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