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了个正着’,刘涟只好对garry笑笑想遮掩过去。
这个garry是工程部的副部长,在部长从来不怎么管事的情况下是总揽大权的顶端人物。这位也是被挖角来的员工中资历最深、薪水最多、职位最高的,平时同事们也多以他为马首是瞻。所以刘涟一进工程部,盯上的就是他。
虽然之前暂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好的迹象’,但是很明显这个人是非常有手腕的,公司里隐隐分裂出去的同事们都以他为马首是瞻。
本来公司已经分成了帮众和职员两派了,而这条分界线在工程部更是泾渭分明,说garry没问题刘涟都愿意把自己的鼻子咬下来!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碧油油清亮亮的潭水,觉得公司就如这看似清澈却深不见底的潭水一样混乱,调出后勤部门没多久就已经是身心俱疲的了。
她真是不怎么擅长处理这样深入而复杂的人际关系的,不过也庆幸自己有那奇葩的‘好感度加成’的天赋。
似乎也正是因为如此,被发现和阿坤早就认识的头几天,她无论是和garry还是和其他同事之间都是相安无事的。大家还是很和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接下来,刘涟却总觉得大家有意无意地在对她暗示站队的事情。那种若有似无却又越发频繁的试探和招安,让她觉得毛骨悚然、压力倍增。
以刘涟自己的想法来看,无论是坤叔还是garry他们完全都没有必要这样做的,特别是garry他们。作为更有经验有阅历的资深人才,刚来公司就独挡一面是多不容易的机会?!
实际上坤叔他们也并没有想把对职员们怎么样,他们并不怎么懂得公司经营,所以一切生意上的事情还要靠这些重金请来的工作人员们。让她盯着,也仅仅是刚开始没有建立信任的情况下才有此作为。
真正能够塌下心来,愿意为公司做事,愿意正当地为自己挣一份前程的职员,是不会计较这个的。面对经营者的考察,其实更应该努力地表现自己才是。只要度过了刚开始的磨合期,后面的发展难道还在话下吗?
唯一的解释,只能说可能他真的是有更大的野心和企图心的。大泽龙方蛰,中原鹿正肥。已经把部门和公司当作了自己可以下手下口的所有物了嘛?
刘涟皱着眉这样想着,把手头的资料全都规整了一遍放回文件夹下了车。最近几天雇来的工人的实到数量和工资账目上明显对不上……
工作组的车子都停在位置较高的坡上,刘涟下了车,坡下是正在热火朝天地工作中的工人们。
大家都还是挺专业的,几天前这里还是茫茫然一片荒野,乱草长到半人多高!现在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番景象,周遭按照图纸上的设计已经部署规划好了,一群人正在向下挖掘,准备开始做这个工程最大的部分——填充跑道。
不过,那是什么?!
就在那些工人挖的大方坑周围,堆着一些看起来像是酱菜坛子似的东西。难道……他们也像大*陆的某些工地那样幸运,挖到了什么古墓的文物不成?!不过香港会有古墓这种东西吗?
刘涟站在坡前往下仔细瞭望,那些东西是什么呢?还挺眼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等等!那不会是……啊啊啊!!!
那些坛子其实是装尸骨用的,名叫金塔。迁葬入金塔,是南方殡葬的一种习俗,在亲人下葬几年后,把先人遗骨拣出来洗净放进坛子里,上可安先人之灵,下可顺后代之运。刘涟在广州待了两年之久,偶然也曾经见过这种东西。
所以说,他们是真的挖到坟了是吗?!不对!他们这是要把金塔都搬到哪里去?!
眼见得有工人把金塔一个个搬上平板车,然后……朝着水潭走去……卧槽!这怎么可以?!
且不说水潭原本有多么清亮,刘涟还曾经想要俯下身子去牛饮一通呢。就说这种把别人家先人遗骨随便乱丢的事情就极其缺德了!缺大德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刘涟暴怒的声音在工人们背后响起,吓了他们一大跳。
要说刘涟也算是个小主管,虽然平时待人都很和气,但是县官不如现管:她是直管他们这些底下的办事人员并督导现场工人的,他们自然怕她两分。
“m,marry姐,”刚才还在指挥雇工做事的职员a磕巴了一下,接着道:“是这样的。原本调查中还以为这边只是荒废的田地,但是挖着挖着却挖出了好些这东西还有……原来这边啊,几十年前居然是附近几条村共用的乱葬岗啊!”
“乱葬岗?”刘涟感到脊背有点发凉,这些天好多次她都在这水潭边的草地上野餐来着……“这已经是有眼睛就看得见的事实了,我问的是,你们怎么把金坛推进水潭里了?!”她跑过来的功夫,这些家伙已经把这一堆金坛推进水里了。不过好在她来得及时,这些金坛还只是在浅水边,没有被真的推进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