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奶看到周正的表现，老脸上的皱纹微动，点头笑了笑。“天意如此吧……”

老祖奶又搬来一个凳子，让周正坐下。这才继续开口。

“我的老伴，是当年牛家村的首任村长。村里养了那么多黑狗，正是他的意思。”老祖奶叹了口气，“他也是一名修道者，但终其一生，最终的境界也才堪堪达到中级散修。”

周正眉头紧皱，点了点头。那就怪不得老祖奶会有一双慧眼，而且对鬼怪之物那么了解了。

“周正，牛小强。牛家村的这个秘密，我已经守了二十多年了。今天我就将此事告诉你们二人。从此后，天下间唯有我们三人知道。你们可愿意保守这个秘密？”

牛小强扭头看了一眼周正，跟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们知道黄小翠为什么姓黄？”

周正摇了摇头，但牛小强似乎知道。“这个婊……她是老祖奶接生的，因为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而母亲又死了。所以是由老村长直接给她起的名字。”

老祖奶点了点头，“小强，那你知道老村长是怎么死的吗？”

牛小强一愣，挠了挠头。“老村长死的那年，我跟小翠好像都是才刚刚出生。听我爸妈说，他在一个雷雨天独身去了一趟牛头山，不小心触了雷电而亡。”

老祖奶面色凄楚，缓缓摇了摇头。“他那次进山，是去找小翠的父亲了。最终的结果是他耗尽了毕生功力，与那个妖物同归于尽……”

周正猛地站起了身来，“妖物？！黄小翠的父亲是妖物！”

妖，与鬼虽然略有不同，但同样是被修道界所排斥的异己。由动物吐纳自然灵气，修炼而成。因资质原因，修炼所耗费的时间往往是人类的几十甚至数百倍。

“没错，黄小翠的父亲就是妖物。是他做出了不齿之事，最终害了小翠的妈妈。”老祖奶紧闭着眼睛，似乎回忆起当年之事，心里还是难免痛苦。

“我的老伴嘱咐我，让我守住这个秘密，不要让小翠这孩子知道事情的真相。而我老伴自知阳寿将尽，这才做出了与那个妖物同归于尽的决定。”老祖奶叹了口气。

周正点了点头，“老村长为牛家村除妖，不惜舍弃自己的生命。这种行为实在是我们修道界的典范。只是不知道，既然这样，为何还会发生这几年的黄小翠害人事件？难道随着她的成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老祖奶摇了摇头，“那个妖物临死之前，也是拼尽所能保护了自己一家老小。所以我老伴并未斩草除根。时至今日，才酿成了大祸……”

“老祖奶，您是说，黄小翠又回到了那些妖物之中？但毕竟她的母亲是人啊！何况牛家村村民又对她有莫大的恩情，她怎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老祖奶手里的拐杖轻轻点地。“周正，还记得我刚开始说的那句话吗？小翠是个可怜的孩子，本性是很善良的。这件事我是最近才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她很可能是身不由己，幕后似乎还有一个高人。那个人与妖物余孽勾结，利用小翠半人半妖的身份，做了这一切……”

“幕后高人？”周正疑惑地问道，“老祖奶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概是几个月前，我感知到有一个修道者去了牛头山。那个人，与我老伴的道行差不多，至少也是个中级散修。所以我猜测，小翠之前害人的行为，必然也是跟这个中级散修有关。以他的实力，想要完全控制那一群余孽，不是问题。”

中级散修？周正不自觉地握了握拳。虽说中级散修并不少见，但不知为何，联想起这些离奇的事，他隐隐觉得这个中级散修跟煞笔老鬼的主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周正，你的实力是中级道徒。若是面对妖物一家老小，或许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假如那个中级散修也在的话，你必定不是对手。所以我才不想让你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来。”老祖奶郑重地对周正说道。

“但你既然通过了我老伴的考验，那么我可以帮你一个忙，送你去一趟牛头山。进去之后，一切都看你自己的造化。”

“如果那个中级散修在，你就不要轻举妄动，悄悄撤回来。如果中级散修不在的话，你若有胜算，可以与黄家余孽一战。”

老祖奶望着周正脸上浮出的刚毅之色，继续说道：“今天半夜零点过后，牛头山正好有一场盛会，也就是黄家当今的家主，黄三娘的寿宴——百鸡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