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里其他人呢?老板娘呢?”
“要说丰楼那小娘子着实令老朽佩服。”何师爷点头道。
仙儿?李策很快想到他口中的小娘子就是仙儿无疑了。
“别他妈废话,快说!”
“是是,那小娘子居然散尽家财抚慰亡者家属,而且丰楼火势蔓延,周围一些商铺也遭了秧,业主们纷纷向丰楼那小娘子要赔偿钱,要说这些人也真够无耻的,尽干些雪上加霜的事情,本来人家已经够惨的了,还有人趁火打劫,有的开口就要一百两,其实他家就烧坏了一个窗棂子而已!”何师爷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气。
李策听得心头怒火叠起,仙儿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可那时候自己在哪里?那时候她多想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何师爷叹完气继续道:“我听说最后那小娘子不禁散尽了家财,好像还欠了不少银子,就连丰楼转手卖了人。”
“那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个,老朽真的不知。”何师爷皱眉摇着头,这次看来是真的不知道了。
李策深深吸了口气,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何师爷见他脸色阴地吓人,心内暗呼倒霉,怎么今日偏偏让自己给撞上了……
过了一会,李策开口道:“你去所有的衙役召集起来,明他们分头去寻找丰楼原来的老板娘。”
何师爷面露难色道:“这个……没有郭县令的命令,老朽也无权擅自命令衙役啊。”
李策冷哼一声,解下自己的腰牌扔给他道:“这个够不够?”
尴尬地是何师爷却不认得那腰牌,他只知道这是武将之类的腰牌,但具体什么等级他却看不出来,因为他毕竟没有当过官……
李策瞧他捧着腰牌尴尬的神色,重重一哼道:“我乃殿前司都虞侯,陛下亲口御封的游骑将军。”
游骑将军何师爷还是知道,那是正儿八经的六品官!闻言他忙恭敬地把腰牌重新递给李策,讪讪笑道:“老朽知道了,这就吩咐下去。”他心里一阵庆幸,幸亏刚才没有得罪他。
李策叫住他道:“慢着,还有一事,何师爷有个叫二牛的人,那是我朋友,听说正在服劳役?”
何师爷脸颊抽搐了一下,忙道:“老朽稍后就派人去查一查。”
“现在查。”李策面无表情道。
何师爷一愣,马上道:“是,老朽这就查,将军稍后片刻。”
何师爷说完朝李策点了点头,匆匆进了县衙后堂,然后拿了一本厚厚的账簿出来。他把账簿往八仙桌上一放,认真翻阅起来。
没一会的功夫,何师爷就道:“找到了,二牛,在城北挖河渠。”
李策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过了账簿看了看,只见二牛的名字下面画了五个圈,而其他人的名字后画了三个圈,却写着一个大大的“毕”字。
李策伸手一指二牛的名字,问道:“这怎么回事?”
何师爷哑口无语,吞吞吐吐道:“这个……这个”
李策眼睛一瞪,骂道:“哼!你们这帮畜生!故意整治二牛是不是?”
何师爷忙表态道:“我这就派人把他叫回来,多出的劳役按工钱结算。”
李策狠狠瞪了他一眼,指着账簿道:“这是你做的?”
何师爷心内直发毛,可有无处推卸责任,只得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李策突然问道:“做假账会不会?”
“啊?”何师爷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信地看着李策。
“我问你会不会?”
何师爷眼睛一转,四周看了看靠上前来,神秘兮兮道:“将军要造假账?”
李策看他这神色就知道这老东西精通此道,于是继续道:“若是有人造假账,你能不能看得出?”
何师爷脸色一变,眼珠滴溜溜转了转,脑中迅速闪过几个念头,他狐疑地看了看李策,试探性地问道:“将军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李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索性与他实话实说道:“我也不瞒你,本将军此次前来,乃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调查几处案子,其中牵涉到一些账务问题,本将军想找几个明白人帮着参详一下……”
李策还没说完,何师爷已经眼睛放光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忙表态道:“将军您可算是找对了人了,老朽精通各种假账……咳咳,我的意思是说只要是假账就逃不过老朽的法眼,老朽敢向你保证,这世上还没有老朽看不透的账本!”
李策瞧他说得信誓旦旦也不知道这老东西是不是在吹牛,于是板着脸道:“何师爷,这可不是小事,若是你没这个本事,耽误了查案的进程,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你可是脱不了干系啊。”
没想到何师爷,一拍胸脯道:“老朽只负责核对账本,只要是账簿本身有问题,要是老朽眼拙没瞧出来,老朽愿意承担后果。”何师爷意识到这是他今生走向仕途的唯一希望,盼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他岂容它从自己手头溜走。
李策知道这老东西一向狡猾,以他油滑的性子既然敢这么说,看来是真的有把握了,有这老狐狸相助,沧州盐场一案的处理必能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