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衡想了想没说话,安倍晴明又道:“父亲,我觉得大唐这个政策很有问题!”
“什么问题?”
“大唐这是太过兼容了,对这些草原胡太好了,只宽容,不教化。而且反叛没有风险,这样即使再过一百年,两百年,这些草原蛮胡也依然如在草原那样,叛附不定。
这样的兼容又有什么意义呢?对这些草原胡再好,他们也会一直想着反叛,而不会知道感恩!”
猿飞晋三愤愤不平道:“说的就说!他们这些草原蛮夷,不习教化,反叛成性,却依然可以居于河北膏腴之地,优哉游哉。
我日本国无论文化,礼仪,还是制度无不向大唐学习,却只能局促在那个满是火山,地震频繁狭长的小岛上。这何其的不公平!为什么我们不能……”
晁衡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额头上一下冒出汗来,年轻人口无遮拦,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还好声音极小,周围其他人各自小声议论,没人注意这边。若是被人听了去,指不定心里会产生什么误会。
他当然不会想到,他们的话早已被萧去病一字不漏全听了去,这群倭国人也是死脑筋,用倭国话不就行了。
萧去病笑了笑,这个晁衡和他儿子貌似心思还不错,特别是他儿子,感恩两个字简直有如醍醐灌顶,给自己提了一个醒。
倒是这个叫猿飞的,心思阴鸷,竟然是这种心思。既然大唐对别人这么好,我们这么恭敬,为什么我们不能享受突厥胡和六州胡那样的待遇?
他竟然因为大唐太过宽容而生出觊觎大唐的河北之地的想法!
好得很!这个种心态,这种野心和偏执当真是几千年来一直没变,好得很!
等到萧去病吃了八分饱的时候,柏欣已经带着几十名押着康黑奴、孙散曹、何铁头、石慕容四名长安城蛇牙头目来到丹凤楼。
柏欣以降,三十多名飞龙军将士,衣甲斑斑,俱是血迹,虽然满面含笑,但那股由内而外发出的煞气,却一下将丹凤楼上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节震慑得鸦雀无声,愕然而望。
“启禀陛下,臣等经过苦战,已将长安蛇牙四名头目康黑奴、孙散曹、何铁头、石慕容全部生擒活捉,其余飞龙禁军正在追剿残敌,清点财货。
这群蛇牙当真狼子野心,豢养都是亡命的江湖高手,据点内部机关重重,强弓硬弩无数。
幸得萧将军谋划周全,又有楼观道士和波斯胡寺高手相助,这才一举将其攻破。臣等不敢耽搁,第一时间带着四名头目,还有据点内搜查到的账目,来往信件,先来向陛下缴令!”
李隆基点头道:“爱卿劳苦,每人奖赏金银器皿一件,并赐宴席!”
柏欣递上账本,信件等,又命令麾下将士将四名蛇牙头目交给值守宦官和三卫就带着人下去了,他们要抓紧时间喂饱自己。
李隆基看了几眼账目和信件,上面一条条记录了这几年蛇牙的钱财流动和所作所为,登时就怒不可遏,一拍御案,大声道:“蛇牙贼子,汝等可知罪?”
康黑奴等四名头目五花大绑,被八名小宦官押着,这个时候都吓得两股战战,浑身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孙散曹、何铁头、石慕容三人挣扎着在人群里到处乱找,很快就找到了安禄山,一脸悲愤的表情看着他们的义父,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也不敢说。
安禄山那个恨啊,你们长得又不肥,怎么蠢得像猪!这个时候看着老子,想让你老子死么!他恨恨地瞪了三人一眼,三人立刻闪电般转移了眼神。
高力士在李隆基身边道:“阿郎,待我去问他们。”
李隆基点点头,高力士来到四人近前,大声叱问道:“大胆贼子,陛下面前还不老实招来,想灭九族吗?”
康黑奴颤抖的声音道:“小奴知罪,小奴知罪,求陛下饶命!”
“那还不老实交代,将你们罪状一五一十从头道来!”
康黑奴汗如雨下,诚惶诚恐:“回陛下,这都是逆贼阿史那承庆指使小奴做的啊!那逆贼早在四年多以前就开始图谋造反……”
安禄山心里微微点头,暗赞道,还是这个干儿子聪明,一下推倒阿史那承庆身上,只是奇怪,为什么要说四年前?嗯,一定是随口乱说的。
“……阿史那承庆阴附东平王,替东平王行贿往来官员,这些官员因此在朝廷上位东平王说好话,阿史那承庆狗贼因此受到东平王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