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也震惊得三魂六魄丢了一半,一颗心怦怦乱跳得厉害。昨天在驿站还接到皇帝李隆基的旨意,说是今天会有人迎接自己,怎么会有敌袭?
这关中腹地怎么可能有匪帮,敌袭只能是官军了,难道自己密谋造反的事情败露了,皇帝派人来抓自己?想到这里,安禄山顿时吓得浑身冷汗直出,瞬间打湿了几层衣服。
倒是身边的第一军师严庄十分镇定,大声询问报信的哨探:“敌军可有旗号,可曾喊话,有多少人?”
那哨探惊魂甫定,回答道:“打得是飞龙兵旗号,看上去大约有一千多人,分成四队,我向他们喊话,但没有一个人回答,列成军阵就这么直接向我们这边威压过来,离得近时,第一排骑兵还纷纷掣出弓来搭上箭就准备射,幸亏我跑得快!”
“他们距离我们多远?”
“我见着他们的时候在六里之外的鸿门,现在只怕距离不到三里了。”
严庄深吸了一口气,脸色也一下白了。这不招呼就直接带兵压过来,难道真的事来抓安禄山的?
这三百多人里面知道安禄山准备谋反的也就严庄、高尚、以及安禄山的义弟张献诚了。难道事情真的败露了?严庄皱着眉头,已经在开始思虑该如何脱罪立功。
倒是安禄山的第一个谋士高尚高不危对安禄山极为忠心,他凑到安禄山耳边,小声道:“王爷,事到如今多思无益,不妨做好迎战准备,静观其变。我们宫内并没有这样的情报送出,可知陛下应该还是信任王爷的。”
安禄山这才心思稍定,下令两百曳落河以及其他大小将校亲卫做好迎战,准备,自己则战战兢兢,随时准备跑路。
白衣剑客张献诚,也微微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中宝剑。他艺高人胆大,并不怕失陷与敌阵当中,但如果要保护安禄山脱险,则会很麻烦。
三百多安禄山麾下士兵将校,现在还并不知道安禄山已经在密谋谋反,听说是官军,反倒一下镇定下来了。
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多次来过长安,见识过长安禁军的武装力量,在他们心里都是十分看不上的,心里暗道,莫说是一千兵马,就长安禁军那些废物,几十年没打过仗的军队,再来两千也不够自己冲击一次的。
但是他们很快就他们想错了,极目远望,就见西面天际处,迎着太阳光,一道由骑军组成的人浪已经出现,一排又一排血红色的盔缨迎风招展,赤色的飞龙旗在这支骑军头顶猎猎猎猎舞动。
这些骑军排着整齐的队列,已经拉开了阵列,转瞬之间就由纵队变换成了横队。在骑队卷起漫天飞舞的烟尘和雪粉中,阳光下闪烁出一片寒光,那是对方骑军的槊锋和矛尖在闪闪发光。
对面的骑军速度越跑越快,但阵型却丝毫不乱,只听见远远一声军号响起,左右两翼各两百多人的骑军立即将速度提到了最高,一个转弯向自己这边的两翼包抄过来。
紧接着,中间两队骑军又是一声军号响起,两名军将模样的越众而出,左手掣出了弓袋里的骑弓,右手从胡禄里抽出羽箭来,箭搭上了弦。
大地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滚雷般的马蹄声仿佛响在每个人耳边,像重锤击打着每个人的心脏!
这个时候已经可以看见,对面骑军是五人一排,队形方方正正,马上的骑士也一个个精悍无比,挺直地坐在马鞍上,即使在全速奔跑中,阵型也丝毫不乱。
整支骑队就像海浪一般无穷无尽也似,就这么一往无前地朝他们涌过来。看来气势,仿佛前面就算是有一座高山,他们也能将之一冲而倒,仿佛整个天下就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半下也似。
包括安禄山和张献诚在内的三百多河北骑军一时之间都被震慑得面如土色,口干舌燥。那飞龙禁军排山倒海也似的压过来,对方明明只有大约一千兵马,但那所向无前的威势给众人的压迫感,却胜过数万军马。
飞龙禁军什么时候成了这样军容齐整强军了?这气势,甚至连他们这些常年征战厮杀的边军也远远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