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萧去病骑着的那匹模样古怪,神骏得不像话的白马扬首奋蹄,嘶鸣着像座雪山一样撞向自己,路上挡路躲避不及的武侯衙役全都被它一下踏翻,断手断脚肠破血流痛得在地上打滚。
王鉷浑身忍不住颤抖,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笼罩他的全身。
这萧去病果真是个疯子,陛下严令他闭门思过他竟敢私自外出(他并不知道孙六已经来传过旨),而且竟敢纵马行凶,踩死这么武侯衙役。这些可都是国家公职人员,他杀起来竟然没有一点负担,而且现在似乎还要撞死自己!
他果然是个疯子!王鉷毫不怀疑萧去病真会杀自己!
两骑一往无前,横冲直撞过来,一路踏翻十多个人,将王鉷惊骇得呆立当场双股战战,只在最后关头他喊出一句快拦住他。可连王鉷这个带头的都被吓成这样,他的那一群手下,平时欺软怕硬惯了的武侯衙役又能好到哪里去?
更多却比王鉷还不堪,吓得不会呼吸的有之,吓得当场坐下的有之,吓得屎尿皆流的还有之。况且萧去病岂是他们想拦难道就能拦住?
几乎是眨眼之间,萧去病的小白龙就冲到了王鉷面前,要看就要撞上,间不容发之际,萧去病重重一扯缰绳江小白龙拉得人立而起。小白嘴角吃痛发出一声龙吟呼啸般的嘶鸣,两个巨大的前蹄临空在王鉷的头顶上虚蹬了两下,萧去病双腿一夹,腰力一扭,右手往外一带,硬生生地将马掉转了一个方向,两只蹄子重重砸在王鉷身侧不足一尺的地方。
这一刻王鉷终于彻底奔溃了,吓得亡魂大冒,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短短一瞬间就在在生死线上走了一个来回,王鉷的表现比他的手下还要不堪,一时间呼吸心跳几乎骤停,灵魂出窍,浑身所有器官几乎都受控制,同样的汗出如浆,同样的大小便**,同样的站立不住。
但他却没有像他的那些手下那样跌倒在地,而是在即将摔倒的时候被萧去病一个俯身就抓住他的衣领一把提了起来,高高举起。
台阶上的何可儿呆呆地看着萧去病的身姿,眼睛里充满了崇拜!
太厉害了,太威风了,太震撼了;我就知道……萧郎一定会来救我的!
何建和王氏以及何府众多丫鬟仆役也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这就这段时间被无数人议论纷纷的寿昌县侯,我家小娘子的心上人?果然少年英雄,郎才女貌……
一众王鉷手下京兆府和长安万年两县的武侯衙役捕快,也都茫然无措地看着萧去病将他们的长官王鉷像提小鸡一样提在了手里。
该怎么办?冲上去救,他们根本不敢;就这么看着,好像也不对;貌似应该跑才对,看他刚才纵马踩死撞死十几个人,若是发起狂来把我们杀了怎么办?但如果真的跑,又怕事后王鉷降罪。
上百名武侯衙役捕快呆呆地看着王鉷之下,最大的长官万年县县尉薛荣光,薛荣光却震惊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场面一瞬间静止了一般。
“吓得尿了!”倒是令狐流云首先打破沉默:“就这么一点出息,还敢跟我们斗,真是不知死活!”
萧去病朝何可儿看过去一个别担心万事有我的表情,得到何可儿微笑回应之后,萧去病扭过头来,招呼一声:“流云,交给你了。”
流云一脸嫌弃,嘟囔着嘴道:“很臭呢,直接掐死就是了,给我做什么。”
但他还是伸出右手将王鉷一把接了过去,手臂伸得长长的,脖子歪向一边。出于他的恶趣味,用左手的剑鞘拍了拍王鉷的脑袋:“喂,别给道爷装死,小心道爷让你真的去死。”
王鉷这时也回过神来,赶紧哼哼两声。
萧去病策马向前几步,来到何可儿跟前,手掌在后腰的衣服上擦了擦,一探身就将站在台阶上何可儿一把抱起,轻轻地放到自己前面,右手从她后面伸出,揽住她的左腰,将何可儿轻轻搂在怀里。
“这里不安全,先随我去亲仁坊萧宅暂避。”萧去病的脸贴在可儿耳边,低声道。
何可儿脸色绯红,点了点头。
萧去病又对何建和王氏道:“何伯父,何夫人也一同前去吧。”
事到如今,两人也只能听从萧去病的安排,立刻叫家中仆役牵来两匹马骑了上去,跟着萧去病和令狐流云就往外面走。这也就是唐朝,一般的贵族妇女上街也都是骑马而不是坐车或者坐轿。
“不想王鉷死,你们也一起跟着。若是你们敢伤害何府仆役一人,我必杀死你们十人!”
其实不用萧去病说,他们也会老实跟着,要不事后王鉷追究起来,他们可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