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重华高声喊道:“大王莫要慌张,臣马上过去!”循声挥举重剑砍掉阻拦前路的树枝,一路疾驰。衣身与草树摩擦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足见早有埋伏设在密林之内。
项重华心急如焚,只怕那草包祁王没等到自己赶过就已被杀害。抬头一看,上方被密密麻麻的树枝交互遮拦,连信号弹也难以发射。他呵斥一声,促马向祁王的方向更快奔去。前方黑影几闪,窜出近十个蒙面刺客,手持弯刀,缩身如球般滚地袭来,就要去砍马腿。
项重华急拉缰绳,马人立而起,两把最先袭至的砍刀砍了个空,未及变招便被项重华一掌一个击碎了头骨。项重华腾空离开马背,箭夹指隙连珠疾发,射死了三个砍刀刺客,身形毫不停滞地横冲直撞,一连击毙了五个刺客。马儿遇刺惊吓,鸣叫不已,四蹄不停在地上踩踏,似乎立即就要弃项重华而走。
项重华心道:“若无坐骑,要带着祁王那个笨蛋离开恐怕更难。”立即将马匹拴在树上,转头奔向祁王的方向。数支长箭自两侧疾射而至,项重华立生感应跳跃闪躲开来,左右双手各抓一把箭矢,根据刚才气流方向抛掷而出,树丛里立即一片惨呼。
喊杀声由远而近,一众刺客紧跟祁王其后连射带追,幸亏祁王紧紧抱着马颈、伏在马背上,才躲过了箭矢。前方又闪出十几个刺客,挥刀舞剑,想要阻隔项重华救驾,被项重华运剑成风,杀出一条血路。
祁王认出项重华,不禁惊喜地直起脊背道:“快救寡人!”背后飞来一只长箭,险些射中后颈,吓得又缩成一团。
项重华纵身一跃而起,双手洒出一把暗器,射退了最前方的一排刺客,双脚稳立马背,同时对付前后两方敌人。前方的树枝密密麻麻垂落下来,已不允许身材高大的项重华站在马背上。项重华跨坐马背,打起十二分精神。祁王见前路越行越暗,似已行入密林深处,惧意更深,颤声道:“华壮士,我们何时才可以出林?”
项重华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迷了路,连方向也难以辨认,嘴上道:“大王放心,就要快了。”心里把祁王八辈祖宗骂了个遍。
前方“簌簌”声隐隐传来,项重华立即镇定心情,取出最后几支长箭,投射进前方左面的树丛。
一声惨叫随即传来,项重华猛然一把拽起地上的绊马索,硬生生将右边还没反应过来的刺客拉过,一手按住他的脑袋,重剑一横便割破了喉咙,接着又翻上马背将绊马索收在腰间准备当做长鞭使用,暗自庆幸马儿没被绊倒。
他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拴在树上的马儿,向祁王道:“臣现在必须冒犯大王的御马,请大王恕罪。”祁王颤声道:“只要能逃出去,壮士一切随意。”
项重华抚摸着马脖子上的鬃毛,暗叫一声“抱歉”,举起手中重剑便砍到马臀上,马儿吃痛,差点把祁王摔下背去,不住发出阵阵惨叫。此马乃大宛宝马,乃是赐给项重华的马儿所生,项重华的马儿听见小马的惨叫,立即也放声鸣叫起来。
项重华立即拉住缰绳,顺着马儿的叫声杀出一条血路,回到了刚才的地方。前方虽然也处处是密集的树枝,但只剩下一条小路,只要顺着出去便可到了林外。后方似乎又有敌人杀来,项重华把重剑拴紧在方才的绊马索上,远远照准投射出去便割断了拴住马儿的缰绳。两马并排向来路疾驰,终于跑出了密林。
项重华立即发出手中的信号弹,发现空中竟也爆开了一枚烟火。他向前一看,刘羲纬和孙乐正在马背上满身鲜血地与数十名敌人厮杀,而孙哲则在不远处的地上紧紧护着满面惊恐的太卜。
项重华庆幸自己没有撂下马儿,抢了一匹马儿冲向孙哲,手中绊马索呼啸飞出一连绊倒五个敌人,右手一把拎起太卜的后颈,准准地扔在马背上。
孙哲一面挑死一个敌人,一面也抓住马鞍,翻身坐到了太卜后边,向被项重华用披风捂得严严实实的祁王看了半天才认出,喜道:“大王没事实在是太好了。我这就告诉大家。”
项重华急道:“千万不可。这样岂不是招来敌人,让大王成了众矢之的?你带着大王和太卜先躲在这附近,我去去就回。”跳下马去,向刘羲纬方向狂奔。
孙哲显然并不擅长马上厮杀,身上已经被刺破几处,刘羲纬反而要比他敏捷的多,手中长剑每次挥出皆准准地刺在敌人的喉咙上,额头只沁出少许汗,连呼吸也依然平稳。两人看到项重华,均精神大振,转眼又砍死十几名敌人。
孙乐高声道:“华兄可见到大王了吗?”
项重华紧紧看向刘羲纬,故意高声道:“祁王在西边的密林。”刘羲纬立即明白他的用意。未倒下的敌人听闻此讯息,开始纷纷向西边追去。
刘羲纬高声道:“快去追上去救驾。”手里动作暗暗慢了下去,装作被敌人所困,无暇去追的样子,待其他敌人均撤远了才一剑一个挑死了剩下的敌人。项重华跳下马,向刘羲纬行礼道:“属下救驾来迟,望君上恕罪。”
刘羲纬一把扶起他,低声道:“父王在哪里?”
项重华带着他,一面留心不被人发现,一面找到了祁王。祁王见到刘羲纬自有一番激动。为了保护祁王,刘羲纬和祁王交换装束。
项重华趁机悄声向刘羲纬道:“君上不是一直跟着大王吗?怎么会失散了的?”
刘羲纬怒道:“还不是刘羲绰……”略微一顿,恢复平静的语气道:“若非是你救了父王,这下子可真是死定了。你又是怎么找到父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