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盼叫道:“还不是因为某人把门踢得都快掉下来了?马叔正好路过门口,若是还不察觉有人在敲门才不正常呢!”
吴不为不理她,向刘羲纬道:“听说你身边叫霜月的那个婢女失踪了数月,不知现在可有什么线索?”
顾盼盼插嘴道:“你还说对霜月没意思?”
吴不为冷冷瞪了她一眼,她立即闭上嘴。
刘羲纬蹙眉道:“霜月是我最信任的心腹,她的失踪令我也非常苦闷。我发动了不少手下去找,但均一无所获。最麻烦的是,除了最后的来信以外,她什么消息也没有留下。”
吴不为道:“她信上可具体说要去哪里吗?”
刘羲纬摇摇头道:“霜月只说有私事,迟些回来。其他的没怎么提。”吴不为点点头,又开始沉默不语。
马叔包扎好了伤口,备好车马。他换过一件崭新的衣裳,浑身的马粪气一扫而光,反而散发着浓浓的香味。
项重华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惊讶得合不拢嘴。
刘羲纬解释道:“他衣衫上熏的香是我们祁国特产的一种香草,对污秽气味最为有效。但此香气过于浓烈、失于轻浮,不适合富贵人家使用,所以在其他国家并不常见。”
项重华道:“祁国花草之繁多茂盛,他国实在难以企及。也怪不得白虎门的总坛要设在此处。”
刘羲纬笑道:“也不见得人人喜爱这里的水土。原本是祁人的竹先生便是由祁国迁到了陈国。不过陈国确实适合栽培竹子。听说青龙山的紫竹现在长势要比在祁国时好得多。”
项重华道:“竹先生也是祁人吗?”
刘羲纬的眼中流露出自豪之色道:“不止是竹先生,就连那失踪的玄隐先生也是祁人,后来才迁到翼国的。”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笑道:“祁国虽然人杰地灵,却没有能留住他们。”
秦非道:“不知玄隐先生当初为了何事才到翼国的?”
刘羲纬道:“他的独女爱上了翼人。他一则不放心,二则弟子稀少也觉得寂寞,就追过去了。天下四大名门的掌门虽然各有所长,玄隐先生却绝对独占翘楚。他不但对自己严格要求,选拔弟子更是万里挑一。选来选去,最后跟在身边的似乎只有两人而已。说来真是可惜,自从他失踪以后,朱雀门独有的玄术也因此失传。”
项重华和秦非几度推却,还是被拉着和刘羲纬共乘一车。吴不为待他们安全成功抵达了府邸,对刘羲纬道:“君上可有快马借我一用?”
刘羲纬道:“吴壮士看上哪匹,随意取走即可,我叫马叔……”
吴不为叫声“多谢”,不等他说完便把拉车的一匹快马解开骑上奔了出去。
刘羲纬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向面面相觑的下人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准备酒席为两位贵客接风洗尘!”亲自领着项重华和秦非自正门向会客宴厅走去。
刘羲纬的府邸布置简朴,连下人的衣着也均用粗布,很少见绸缎,酒宴自然也较为简单。
刘羲纬笑道:“祁国人最尊崇的并不是龙,而是凤凰。虽然后来渐渐学其他国君,用龙作为君主象征,但王子的宅邸里普遍标志还是形态各异的凤凰。你们只要出示霜月给的金叶子,别人就会明白你们是我的人。”
项重华道:“那太子呢?也是用凤凰吗?”
刘羲纬笑得有些尴尬,道:“按规矩,一般王子使用七色凤凰,而太子则使用九色凤凰。但是,现在的太子似乎更喜欢龙。”
秦非忙打了个哈哈将话题岔开,一个俏婢抱着一束插在瓶里的茶花双手奉上,行礼道:“奴婢已按着君上吩咐,将田猎用的衣衫箭具准备完毕。”
刘羲纬道:“替两位先生也准备一套。”仔细看了看茶花,道:“今天的花很好,裁剪也很别致。快点给陆美人送去吧。以后低于这个标准的花宁愿不买,千万不可以图便宜。”
俏婢道:“柳姬那里还要继续照应吗?”
刘羲纬道:“一定不可懈怠。人人均知顶红踩白,却不知世事难料。今日的落魄麻雀谁能保证明朝不会飞上枝头?对于那些失宠的美人姬妾,千万不要怠慢。对得宠的也不能巴结得显露痕迹。一切均在一个度字。霜月不在,能靠得住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俏婢垂首道:“多谢君上赏识,奴婢一定不负所托。”
刘羲纬道:“很好。这一切你都要亲自去做,本君会吩咐账房将你的月钱增加一倍。记着,此事不要宣扬。”
俏婢又行了一礼,方自退下。
刘羲纬道:“两位不会怪本君在酒宴上扫兴吧?”
秦非道:“君上不避讳我等乃是对我等的信任,请允许我等敬君上一杯。”
刘羲纬微笑着饮尽,道:“两位也听到了,半月后父王要举行一场田猎大典。所有王子都可带家臣参加。羲纬自作主张,想要带两位过去。当然,若是两位不愿意完全可以拒绝。”
项重华道:“君上带我等前去乃是看得起我们。只是我二人初来祁国,对于祁宫规矩不是很熟悉。”
刘羲纬道:“这倒没有什么关系。两位均是聪明人,那些规矩还不是一学就会?”正说着,一个侍卫从门外进来,到刘羲纬旁边耳语了几句。刘羲纬面色沉重地摆摆手让他下去,独自满酌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项重华道:“君上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