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体征没有什么不妥,查不出什么毛病,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我说。
“确实是。”蓟子洋放下手里的幌金绳,“她身上的体征,一切都很正常,除了体温有些低以外什么都没有问题。体温低也是因为她一直昏睡,身体各种机能都运行缓慢的缘故。”蓟子洋解释道。
“也就是说真的不是疾病造成的这种昏迷不醒是吧,一定是遇到什么东西了是吧。”我说这话的时候,蓟子洋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了起来。
“不是遇上什么东西了,而是恐怕遇上大麻烦了。”蓟子洋说,“你说的那块玉玦在哪儿?”
“就在云凝的脖子上挂着。”我伸手把云凝脖子上挂着的玉玦拿了出来,让蓟子洋凑近一些看看。“你得凑近点,这东西不能离开云凝的身体,你看看,就是这块,千年血玉的玉玦。”
蓟子洋凑上前,他观察玉玦的方法非常特别,竟然是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谁告诉你的这是千年血玉的玉玦?”蓟子洋问。
“我姥姥和李婆婆都是这么说的,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当然不对,而且是大错特错,这东西根本就不是血玉,血玉的形成过程你应该是知道的吧,必定得是有大量的血液作为滋养,历经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形成,在血液中浸泡那么久,怎么会一点血腥味都没有?”蓟子洋问。
“也许这东西经历的千年,血腥味都散尽了,也说不定啊?”我说。
“血玉,就是浸了血,才得了这么个名字。如果不是浸了血,才不会这么叫。所以这血和玉融为一体,那是轻易会散尽的。血玉自来都是某些邪术的载体和媒介,所承载的邪气很重,如果真的是血玉,这孩子恐怕也不能支撑到现在。所以,结论就是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一块血玉。”蓟子洋说。
“既然现在知道这不是血玉了。那这是什么。总不会是随随便便的一块玉石或者石头吧。”我问。
“肯定不是,哪有为让人一直昏睡不醒的石头和玉石的,具体这东西是什么恐怕还得你来下结论了。”蓟子洋说。
“我?!你是说你看不见?”蓟子洋好歹也算是千年的老鬼。还有什么东西是他看不见的。
“有些东西还真不是我随随便便就能看见的,你试试吧。”蓟子洋无奈的说,“你们家族的人其实严格来说也属于轮回中一种特殊的存在,所以这个时候可能只有你能办得到。”
“可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懊恼的说。最悲惨的事情,就是当所有人都告诉你你能完成一件事的时候。你却根本连那件事该怎么做都还不知道。
“这就是老婆子让我跟你一起来的原因,我会教你一个咒术,这东西只有你们这样通灵的人才能操控,咒术生效的时候。你就打开了一个结界,而这个结界里的事物你都可以看得见,摸得着。无论它属于哪个世界和空间,你都可以和它对话。不过这种咒术的效果也是根据个人的根骨决定的。天赋越是优秀的人,越是能够大会更大的效力。就好像是,你看得见我的死相,而你姥姥就看不见,是一个道理。之前老婆子一定也用这个方法看过这孩子,可是失败了。”蓟子洋解释说。
我想起来,之前姥姥说过,她只看到李云凝身上缠着一团黑气,别的就看不见了。也许我也是这样也说不准。“我要怎么做?”我心虚的看了看蓟子洋。
“跟着我做。”蓟子洋说,不等我作出反应,他就开始振振有词的念起一种咒语。说是振振有词,其实根本就不是词,只能算是一种模模糊糊的发音,听起来倒像是什么偏远地区的外语。也不是说话一样的语调,像是古曲的唱腔一样,抑扬顿挫的,学起来十分麻烦,好在只有短短的几句。
“学会了么?”蓟子洋问,我摇了摇头。
“这是哪国的方言啊,怎么读起来这么绕口,也听不懂。”我抱怨道。
“这是先秦古语,你当然听不懂,我一句一句教你。”蓟子洋耐心的说,他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叫我发音,整个咒术也就二十几个字。我有种小孩子牙牙学语的感觉。终于他认为我的发音没有问题了,才开始继续。“老婆子教过你怎么控制阴阳术是吧,等会儿把大脑清空,然后闭上眼睛,默念我教你的咒语,记得,要慢慢的念,清晰的念,念三遍,才能睁开眼睛,用你的阴阳术看,记住了么?”
“知道了。”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闭上眼睛,清空大脑对我来说轻车熟路,很快我就进入到了大脑放空的阶段。然后我开始学着蓟子洋的样子,嘴巴嘟嘟囔囔的不出声,只是默念那些稀奇古怪的咒术。我尽量念得很慢,把每个字都读准,万一天上的神仙听不懂就糟糕了,我心里这样幼稚的想。
终于读完了三遍,我睁开眼睛,最先注意到的满屋子的魂魄,这些魂魄和蓟子洋那样的鬼魂不一样,它们半透明,没有颜色,灰乎乎的,漂浮在卧房的房顶上,像是觊觎什么东西,但是碍于这蜡烛的烛阵,才没有办法下来。
“子洋,我是不是成功了,你现在也在我的结界里了么,能不能看清这些东西?这些是什么?”
“托你的福,在你的结界里,我也看得清这些东西,这些是……阴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