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陌同情地看了眼夏果,但在接到自家师父凉飕飕的眼神时,他立马腰板一挺,招来祥云带着夏果一溜烟儿地便消失了。
待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天际,沐卿方才淡淡地收回目光,随意地落座在一株腊梅之下,“支走小果,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唇畔处如若春风的笑意渐渐消淡下去,柏奚回过身去,步步至他的身旁,话音之中带了几丝肃然:“你是不是早已预测到了什么,我要听实话。”
沐卿淡然地抬眸瞥了他一眼,唇畔笑意渐深,朝他轻勾了下手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他顺着他的意思靠近些许,初初才垂下腰肢,忽而眼前一花。
如天地倒转了一般,待到他眼前
再次清明之际,便只见沐卿如隔花照影般的面容近在咫尺,两人呼吸相接,沐卿只以单手支在梅树之上,沉寂如潭的目光落在他的面容上,清清凉凉地启唇:“我说过,不要将你的小九九打在小果的身上。”
“你既然那么想要知道我预测到了什么,那便……自个儿好好去猜吧。”慢吞吞地收回了手,直起身子来,但唇畔处的笑意却是渐渐暗淡。
后背生生撞在树桩之上还有些隐隐犯痛,但柏奚却毫不在意,保持着被沐卿压在树桩之上的姿势,幽深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你知道我猜到了什么,我之所以这般问,是不想我所猜到的,是真的。”
“真又如何,假又怎样。世间万物,芸芸众生,何人不是处在煎熬之中,又有何人能摆脱地了生死忧愁。这一点,你应当比我更清楚。”
轻叹一声,柏奚这次慢慢地直起身子,目光投向万里无云的苍穹,淡淡道:“你放不下她,是吗?”
“我希望她在知晓一切之后,能够好好地活着。我知道这一点你完全可以做到。”他们俩相识数万载,许多时候只需要简单的一句话,便能够清楚地探知到对方的想法。
但柏奚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喜欢自己此次所知晓的一切,眉头微微一蹙,但终只是轻笑出声来,“本君发现,做你沐卿的朋友真是一件只赔不赚的亏本买卖。”
“不过……还有多久?”漫漫飞雪,似乎万籁岑寂,唯有他一人的嗓音,回荡于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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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团极为乐呵呵地立于流陌的肩头,舔舔小爪子道:“小果子,你摆着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做什么,这儿不是挺好玩儿的吗,除了有点冷,有点血腥之外,还是挺不错的呀。”
夏果极为鄙夷地瞥了它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觉,玩儿什么梦游,害得我无缘无故地掉到了裂缝里,还被那个坑爹的柏奚给弄到了什么战神部,战神部也就算了,又来了个前锋部,他这是故意耍着我玩儿的吧!”
一提起柏奚,夏果一肚子窝的火瞬间便爆炸了出来,最重要的是她家师父大人竟然还帮着那厮欺负自己,任由他将她给拐到了什么前锋部,她顿觉自个儿不会再爱了!
闻言,流陌甚为同情地看着夏果,好心地提醒一句:“果子,这其实只是师父他的冰山一角,你真的应当感到庆幸的。”若是柏奚真的想成心算计某个人,那完全只有两个词可以形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所以总的来说,夏果还算是幸运的,柏奚只是小小地戏弄了她一番。
“这般说的,那我还是不是要烧香拜佛,把你家师父大人给供起来,感谢他的放过呀?”深吸了几口气,夏果生生地将那股怨气给咽了下去,咬牙切齿地字字说道。
不过这对话白团却是听不懂了,它歪着脖子,眨巴了眨巴绿豆眼,甚是不解地问道:“小果子你为毛对帝君这般恨不得在他身上咬出几个洞来呀?帝君他不是很温柔,很好的么。”
温柔个屁,好你个死人头呀!夏果真是被白团这一根筋的脑袋给气笑了,算了算了,她也懒得再去与那个腹黑无下限的柏奚计较了,抬手揉揉太阳穴,平复下怒气缓缓道:“那你又是怎么出现在此处的,该不会也是同我一样,掉下来的吧?”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记得自个儿是在睡觉,睡着睡着,我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是掉进了什么地方,而且还在不断地往下坠,待到我睁眼的时候,便已经在这个地方了。”
抓抓后脑勺,白团忽然亮起一对大板牙来,伸出爪子抱住流陌的一边脸,“不过幸好老子遇到了流陌师兄,不然老子就真的要英勇就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