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同意的?”不说还好,这一说反倒是让流陌更为吃惊了,弯下腰将白团捞到掌心,缓缓自手心间升起一道暖障,叫白团立时便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冷意。
“那是自然,老子的魅力可大了。帝君还说我性子很率真,他还很舍不得我离开北极呢。对了,他还想要挖墙角,把我从大神那儿挖走,不过老子可是很有原则的,坚持立场不动摇!”
说起这个,白团尤为高傲地直起腰肢,表示自己可是一只很讲朋友之情的仓鼠。
流陌不由笑出声来,摸摸它两只粉嫩嫩的小耳朵,柔声道:“嗯,确然是魅力很大。我在北极这般久,也从未听过师父讲过类似的话,更不必说师父他老人家还想要挖别人的墙角了。”
“是么。哎,师兄你为何要到这么偏僻又寒冷的地方来呀?帝君说你是自己要来面壁的,他拦都拦不住。”向后头张望了几下,它也不曾瞧见半个屋顶,不由好奇他是要住在何处。
听罢,流陌不由抽了抽唇角,心想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最近越来越不着调了,他之所以会来思过崖,他老人家不是最清楚么。
但这些话流陌可不敢说,只能叹了口气,幽幽道:“是我犯了错,所以自行请罚前来思过崖反省。”
“师兄是为了小果子受伤一事么?这等事怎么能全怪到你身上呢,而且其实一开始是我的错才对,不对,应当是那把破剑的错,若不是它傲娇地故意抖剑身,老子又怎会突然掉下去。”
对于它的说词,流陌真是啼笑皆非,甚是无可奈何地将它头顶的毛发给揉乱,“是,你是小祖宗,无人敢定你的错。不过果子的伤势如何了?”
他一早便来这思过崖面壁,自然便不晓得山下的情景是如何,如今白团主动上来,倒省了他不少事儿,而且这厮如此有趣,正巧可以给这无趣的思过崖添上几分乐趣。
“应当是没什么大碍了,我看帝君很早便自屋内出来了。不过大神却是一直都不曾出来,害得我在外头等了许久,哼,不要以为我不敢偷看便不晓得里头发生何事了。”说着,白团还故意瞪起了绿豆眼。
闻言,流陌不由被勾起了浓浓的好奇之心,其实在出了黑幕林之际,夏果忽然自剑上跌落下去,而沐卿在同一时刻飞身上前将她抱入怀中,看着他们分明是师徒的身份,可却怎么看怎么都有几分诡异的气氛萦绕在其中,他确实是感到甚为奇怪。
“哦,那你倒是说说他们在里头是做了些什么。”
看流陌明显是一脸不大相信,白团于是乎便哼唧地扬起了脖子,舔舔小爪子,将毛给顺直了,方才慢悠悠地回道:“这有什么难猜的,大神定然是陪着小果子一起睡觉了。”
“……白团子,饭可以乱吃,但这般玩笑可却是不能开的。”虽然知道白团这厮向来口无遮拦的,但沐卿与夏果可是师徒关系,这等话若是被他人听了去,指不定会闹出多少笑话来。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哪有师父会同徒儿同床共眠的。
“这有什么呀,大神与小果子在一块儿还做过更让人心跳不已之事呢。”见流陌一脸不信加惊愕的表情,白团很是不屑地哼唧了两声,忽地便转移话题道:“师兄你快带我去参观参观这思过崖呀。”
但流陌显然是未曾它惊世骇俗般的话中反应过来,仍是呆愣不语,白团毫不客气地在他的手背上抛了一爪,扯着嗓子喊:“我说师兄,你是傻了么,我在同你说话呀!”
被白团这么一吼,流陌忙收回思绪,带着它便折回冰穴之内。
北极中天的思过崖顾名思义便是用来惩罚犯错弟子的,因而此处的环境最为恶劣,也是北极最为寒冷之地,所以要是修为不高的弟子被遣到此处受罚,最终的结果便是被冻得半死不活。
“这儿那么冷,怎么连张床都是冰床呀,师兄,你是脑子进浆糊了么,自行请罚来此处受罪?”在打量了冰穴之内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物事之后,白团不由啧啧感慨道。
流陌甚是无可奈何地弹弹它一对粉嫩的小耳朵,“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觉着自己修为不高,所以才会着了那些凶兽的道。而且这思过崖也算不得艰苦,反是有利于我静下心来,潜心修行,以助提高修为。”
“提高修为什么的我可是从来不想,我今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有吃不完的好吃的,其他对于我而言都乃浮云。”一提起自个儿的远大心愿,白团便很是激动,小屁股一个劲儿地扭来扭去。
温和的目光落在它身上,流陌微微一挑眉,浅笑道:“难道你不想有一日能够幻
化成人形么?”
“这个呀,我有想过啊。我想要幻化成如师兄一般的美男子!”美男子可是有很多好处的,白团可不愿变成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而且作为个女子还有很多约束,像它这般放浪的性子,又怎会甘心受束缚。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美男子最吃香了。
听此,流陌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那若是你喜欢上个男子,你还想要幻化成美男子吗?”
这个问题作为直肠子的白团显然是不曾想过,一时不由纠结的整个小脸都皱成了麻花,思索了好一会儿,它也未思索出个答案来,不由纠结道:“这还真是个严肃的问题。”
它会喜欢上一个男子?不对,简单地来说是,它觉得自己若是能喜欢上一个人那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管他是什么性别!毕竟,一直以来在它的世界里,美食才是王道。
“我不过便是随口说说,你倒还真纠结上了呀。”对于白团的率真性子流陌真是觉得又好笑又无奈,摸摸它柔顺的毛发,笑意暖暖地道:“不过思过崖倒确实是有个美味,乃世间独有。”
一听有好吃的,白团立马两眼发光,亮起大板牙便有种蠢蠢欲动之势,“那还等什么呀……等一下,师兄你会做饭么?”
仙人向来都是十指不沾春阳的,它着实是很怀疑流陌这厮的手艺。
“不信你便等着看,到时若是哈喇子流了一地可莫要说我不曾提醒过你啊。”这话真是讲得信心满满又高傲无比,白团一脸不信地哼唧两声。
思过崖寒冷无比,寸草难生,但便是这般严寒之地,却十分适宜红叶狐生长,这种狐狸生性狡猾的很,但由于繁衍极其不易,所以放眼六界,唯有北极中天存活的数量最多。
而今日,流陌为了博得仓鼠笑,便开始磨刀霍霍地向着那群尚不知要倒大霉的红叶狐下手。
不过……“师兄你放屁,说什么要请我吃世间独有的美食,结果却是拿我来当诱饵!”
原本攒着一颗‘我要大吃特吃’心情的白团,在流陌的坑蒙拐骗之下,悲催地被他丢在了雪地上,无比凄凉地颤抖着小腿,一对绿豆眼不断地观察着四周,生怕措不及防之下会有红叶狐跳出来一口把它吞进肚子里。
流陌假意地轻咳了两声,笑意深深地回道:“俗话说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饭。所以呀,白团子若是想要吃到世间独有的美食,便要乖乖地听师兄我的吩咐,师兄是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骗子骗子,全都是一群大骗子!一根肠的白团欲哭无泪,无比哀怨地仰天。
便在白团快要被冻成冰块之际,忽然一道红影急速闪过,躲在暗处的流陌唇角一勾,十指相交,默默念诀,不远处的白团四周开始乍起万丈光芒,瞬间便将那道红影卷入其中。
待到光芒渐渐散去,一脸茫然不知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的白团便看到一只血红血红的狐狸此时此刻正翻着白眼倒在自己跟前。
一手便极为轻松地将白团捞进了掌心,暗暗为它驱走寒意,方才将目光落在已然死绝的红叶狐身上,“白团子的魅力果然大,连这般狡猾的狐狸都忍不住冒着危险想来吃掉你。”
原本还陷入呆滞状态的白团听此立马便炸毛,但考虑到它人小,对方人大,它便毫不犹豫地抓起他的一只手指,张口便咬了下去,顺带着还不忘瞪起绿豆眼与他直视。
这一副傲娇的小模样当真是可爱的打紧。流陌毫不在意它咬的这一口,反是抽出另一只手,揉在它乍起的白毛之上,忽然发现,他似乎喜欢上揉这厮极为柔顺的毛发了。
陷入哀怨模式的白团原本想着不管对方如何讨好它,它都不要和他再多说一句话了,但它显然忽视了美食对于它的诱惑力。
一阵接着一阵的浓郁香气弥漫在鼻尖,白团强迫自己绝对不可以将爪子探过去,正襟危坐着,面上装着决不妥协,其实心底下却像是有无数只爪子在挠般难受。
“唔,挺香的。白团子你真的不吃了?哎,那真是可惜了,不过也罢,恰好我也饿了……”余光时不时地瞟向白团,流陌想笑却又使劲憋着,待到狐狸肉块烤熟了,他方才假意以诱惑的语调说道。
不管了,去他舅爷爷的尊严吧!美食当前,白团再也无法忍住,一把便扑了上去,准确地咬中了狐狸肉,而且再也不肯松开片刻。
“你方才不是还大义凛然地说不吃的么?”见这厮上钩了,流陌也不忘多挖苦一番。
死命地瞪了他一眼,白团松开了口,伸出舌头故意在狐狸肉的上上下下都舔了一番,方才心满意足外加奸计得逞地朝流陌仰了仰脖子。
对于它这番毫不要脸的作为,流陌只剩下了抽唇角的份儿,不由在心内感慨,这厮真是只十足十的吃货呀,只要沾上吃的,它能有多无赖便有多无赖。
“这狐狸还是我豁着小命才抓来的,当然是属于老子的了!”白团朝他直哼唧,嘴上还不忘扯下大块的肉,啃得开怀。
流陌笑
得无奈又宠溺,探出根手指,戳戳它鼓起的小腮帮道:“白团子,你真的不打算接受师父的诱惑,留在北极么?”
由于这肉是初初才烤好的,甚为烫嘴,白团一面咬着,一面以小爪子不断地扇风,忽听得他这般说,一双绿豆眼顿时亮闪闪:“师兄,你也想要挖大神的墙角么?”
“若是你愿意留下,谁的墙角我都可以去挖。”他眼底荡起如碧水般温柔的笑意,毫不掩饰地直直与它对视。
白团显然是不曾想到自己的魅力竟然如此之大,先是堂堂帝君说要挖走它,再来便是这个看似温柔无害,实则腹黑无话说的大弟子想要它留下。
它忽然觉着,自己的魅力值上升的如此迅速,日后便再也不用愁吃穿了。
“虽然说师兄你很有诚意,而且厨艺也很不错,但是北极冰冰凉凉的,我可是最怕冷了,再者若是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我定会全身发霉,所以便谢过师兄的好意了,师兄放心,日后若是有空,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说的倒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但却仍是一根直肠,不明白他的意思。流陌终是叹了口气,眼底春水般的光芒渐渐暗淡下三分,手轻轻覆在它的小脑袋上,揉了又揉。
“那便日后吧,或许日后你便会慢慢明白了。”
啃肉的动作一顿,白团抬起迷惑的双眼,日后便会明白?明白什么呀,请原谅它是一根直肠,完全听不懂这略略带着哀怨之音的话是何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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