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回答道:“这是从百济的国都泗纰直接用信鸽传来的情报,我们收到的这份情报注明的日期是七天之前。而且他们已经在十日之前,已经向平辽城递送了百济王子被刺的消息。”
“七天,也就是说,距离百济与倭国联合攻伐新罗已经过了七天了,想必新罗的使节,怕是正在岑大人的跟前哭着喊着叫救命吧?”程叔叔乐滋滋地摸下颔下的毛胡子笑道,然后很慈祥的回过了头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贤婿啊,没你的鸟,咱大唐怕是至少得半个来月才能收到这份情报,小子,有你的!”
边上站着的苏定芳卟哧一声,一张脸憋的老红,拿眼瞅天,我很想挤出一个笑容,可那不停抽搐的右手总想下意识地抽刀子给这老流氓来上一下,啥人,我的鸟?先人你个板板的,我的鸟能飞上好几千里还依旧活蹦乱跳的,那我还是人吗?
听着边上冒出来的古怪压抑的笑声,我忍不住下意识地放低了脑袋瞅了瞅。还好,程叔叔这话说得比较温柔,也就边上的数人听到,大都是官阶稍低的参谋人员,所以不敢像那些跟程叔叔一个队伍的老兵痞一般笑得嚣张。
这让我松了口气,倒是苏定芳这位名将兄台一个劲地在边上挤眉弄眼的,先人你个板板,惹毛了本公子,改天拉一票人马去你家吃大户去!
“那也就是说,咱们动得越晚,对我大唐就越有利!”李叔叔站起了身来,迈着八字步走到了李道宗的身边,李道宗继续指点着辽东道的沙盘继续分析道:“上次臣等收到的奏报,薛将军的辽东道驻军分为三个驻地,一处是鸭绿水畔的泊沟城,一处是扶余城,一处就是距离登州辽东半岛的最突出部:都里镇。而咱们的薛将军的中军驻地就恰好设在这儿,泊沟城,也就是说,就算是岑大人以最快的速度调兵,至少也得到十天半个月才能从泊沟城开拔出来,大军赶到金城的时候,怕是也只能......”李道宗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投怀送抱美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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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进行了合议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大唐当观众,乐滋滋地蹲一边看三个未成年的小屁孩子在边上死掐,至少,在未按照正常的二千里快马加急军报到达长安之前,大唐的高层对于朝鲜半岛所发生的一切均视为造谣、瞎扯蛋。
参谋院的一帮老家伙在外人跟前表面装得跟没事人似的,可蹲在参谋院里的时候,都在激烈地讨论着对付百济与倭国,甚至是新罗残余的方案。而我这边,一天一封,甚至两封到三封的情报让我在进奏院和参谋院之间差点跑断了腿,最后老子一生气,跟李靖伯父打了个商量,在参谋院里也设立了一间办公室,咱就在这边名正言顺的蹲着,有了情报,下边的人送过来给我,我直接转交就成。
五天,仅仅五天的时间,朝鲜半岛的格局就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在岑文本接到了新罗使节递来的,新罗女王善德亲手写就的求援书之后,岑文本很仗义地没有让使节多等,立即出兵,不过,代表大唐的正义之师只有汉州的二千步骑,当然,平辽城的五千大军之中了划拔了三千步骑星夜赶往汉州,等两军在汉州集中之后,才能继续推进,救别人,总不能把自个给赔进去吧?
而且岑文本还当着新罗使节的面,把召集薛将军大军的使节给指派了出去,让新罗使节感受到了大唐的宗主国风范。等大唐的五千精锐在汉州集中之后,才艰难地在厚近盈尺的雪地中朝着新罗的国都金城挺进,当大唐军队的前锋两千铁骑赶到了金城不足五十里之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逃亡的金城居民,一问才知道,新罗这一次仓促调兵阻击之后,国都金城的留下的只有不到五千将士,各地陆续赶来阻击敌军的新罗军队虽然也拚死抵抗,可面对着数量优势如此之大的敌军,这种添油战术根本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纷纷折戟沉沙。
而在一天之前,百济与倭国的军队已经都击溃了阻挡在各自军队前方的新罗大军,完成了两面夹击把金城包围的战略目标,虽然金城一方的新罗军队占据着优势,可毕竟人数对比上太过悬殊了,百济与倭国的近十万大军只用了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夺取了金城的三座城门,最后一座城门也在一个时辰之后沦陷,守城主将,善德女王的侄子金春秋无望地自刎殉国。
七万挚意复仇的百济大军与专门来乘火打劫的倭国军队涌入金城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新罗的覆灭了,王宫的三千禁军皆尽战没,新罗女王善德临死不降,举火自焚,百济王可不会心慈手软地放过与自己的国家有着数百年之国仇的新罗王室,新罗王室诸人或掳或杀,几乎连渣渣都不剩,而新罗的国都在十万如狼似虎的侵略者的暴行之下,变成了一座火焰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