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苏定芳、裴行俭三人猥琐地挤一边大眼瞪小眼,虽然也有些心忧,不过,我打心眼里信任李绩大叔这个老兵痞,虽然我鄙视他的阴险为人和超黑乌鸦嘴,但是对他的指挥能力和大唐精锐以一敌十的胆略和战力有着相当的信心。
李绩大叔眼下就像个入定的老神棍,抚着长须,眯着眼,打量着地图,屁也不吭一声,任由边上军职仅次于他的行军总管张君乂在那神神叨叨的嘀咕。
“娘哎,李大将军这一把可真玩的大了,那降将也他娘的太不地道了,不是说兵不过五万吗?咋又整出二万多的骑兵来了?”裴行俭忍不住低骂了句脏话。
苏定芳吸吸鼻子:“怕屁,老子都敢拿一万人跟几十万的铁勒人玩命,还怕高句丽这八万多人不成?”
“兄台,话可不能这么说,当时您可是打不赢就闪人,打得赢就一个劲地追着人家的屁股撵,跟眼下的境况可不一样,咱们中路军要是撒腿溜达了,陛下还不得气疯了拿咱们开刀才怪。”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回了苏定芳一句,这家伙没皮没脸的挤挤眼:“没事,李大将军鬼精着呢,咱们这两万两千人可不像那些高句丽人,就那些家伙,守城还有两把刷子,野战,给老苏提鞋都不够格。”苏定芳拿鼻孔出了出气,表达了对高句丽军人战力的鄙视。
“嗯,是这个理,高句丽人打打顺风仗还行,若是被打掉了士气,别说五万,就是十万人也只有当兔子任人撵的份。”裴行俭点了点头,他如今是苏定芳的副将,这倒也好,咱们几位年轻总算都是蹲在一个窝里没被打散分开。
裴行俭习惯性地伸手进皮带上的小囊掏了掏,一瞅见他这个动作,我和苏定芳苦笑着对望一眼,这家伙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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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裴行俭还真掏出了两文钱来,很是麻利地搓搓指头,猥琐地挤挤眼压低了声音:“咋样?赌一把,裴某以为两日能胜。”裴行俭不知道是为了调动大家的情绪还是天性好赌,在李绩大叔的中军大帐之中就想开盘聚赌了。看得我想一大脚踹这丫的到李绩大叔跟前去,苏定芳也一脸黑线的瞅着这家伙,很想跟我一起这么干。
裴行俭很是警惕地退后半步:“咋样,来不来,不来就算,反正小弟就是图个乐子。”
苏定芳恨恨地瞪了裴行俭一眼,扭脸打量了下四周,大伙都各聊各的,没功夫理我们这三位青年俊杰。苏定芳摸着下巴子砸了半天嘴才言道:“两日,哼,那你非输不可,若是战事持续两日,那败的是我们,对付他们,只能速战速决,一击中的,与他们作战,时间越短,对我们越有利,不然,我军必危,莫要忘记了,昌盛城里边,还有一万五高句丽军,若是两军作战正酣之时,他们只需出骑五千,抄我大军后路,到头来,胜负尚未可知。”
“先别管那些,咋样,敢不敢来?”裴行俭也就两铜板,苏定芳掏了半天,六个铜板,然后,这两个家伙拿眼瞅我,我很是羞愧地低下了头:“小弟一文都没了。”上次被袁道长那老牛鼻子给赢个精光,后来东掏西挪地又凑了几十文钱傍身,岂料昨天晚上让我那俩忠仆给套去了,主要是他们不跟我玩纸牌,搞甩色子,我哪赌过这玩意,只能败走麦城。
“哈哈,裴某可是比你好多了,好歹还留着两文傍身。”裴行俭这话也好意思说得出口,不过眼下,嗯,他始终是个有钱的人,而我是没钱的人,这就是差距。
“得,老苏就借你两文,谁让咱们都是兄弟,嘿嘿......”苏定芳又把两文塞回了口袋,然后分了两文钱给我后一本正经地道,两个破铜板,要是在长安,本公子拿两万个铜板都是随要随有。
遗憾哪,出门打仗,就没想到过在身上多留一些钱财,军中的生活本就无聊,赌两小钱也无伤大雅,还可以联络一下相互之间的感情,可谁让我带的钱太少了,害的老子眼下是一穷二白。就连我的两个忠仆都比老子富有,等回营帐了再打劫点来,想到了这,就让很是郁闷。
恨恨地鄙视了苏定芳一眼,我押上了跟这位苏名将兄借来的两文:“我赌......”“慢,不能这么赌,天数太好估摸了,这样吧,咱们赌这个,咱们能俘多少高句丽和靺鞨战俘。”裴行俭及时地改变了赌局。好像高句丽和靺鞨杀气腾腾的那八万多人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堆拿来当财注的筹码而已,自信得厉害。这点让我由不得暗中翘起了大拇指,这才是大唐的军人,兵痞的典范,赌棍的风采。
“成!”苏定芳砸巴砸巴嘴,递出了两文钱:“老苏就赌一万。”
“就那么点,还不够咱们塞牙缝的,小弟赌三万,你呢俊哥儿,咋样,你赌多少?”裴行俭朝我问道,我犹豫再三,咬了咬牙根,把这两文钱给押了上去:“赌了,我赌两万。”
“老夫赌三万,再加上一万昌盛城的高句丽军,咋样?”阴森森的语气,吊起的白眼,白森森的门牙在唇外狰狞着,吓得正在小声聚财的我们三个大唐优秀青年将领差点钻沙盘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