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辞猛地掀开车帘,失声惊呼,“你说什么?!”
曲少徵双颊被冷风吹的通红,双唇却惨白堪比路边的积雪。“她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疼,已经一夜了,她说要见你——”。
他虽没说出来,舒莫辞却听出了其中的不详,猛地摔下车帘,“去镇国将军府!”
平林县主的闺房外里里外外围了许多人。不是有人控制不住地抽泣几声,气氛压抑的让舒莫辞的眼泪几乎瞬间就滚了出来,她性子冷淡,身份尴尬,走的近的也只有温丛薇与平林县主,温丛薇因为温漱流退亲的缘故与她彻底疏远,唯一剩下来的只有平林县主,却也因为曲少徵,两人也已有半年多未见面,连她成亲时,她也没到场,只命人送来了添箱礼。
只短短半年时间,再见却是这种情形——
“是含丹公主?平林想见你,快些进去吧”。
说话的男人五十出头,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的俊朗,正是平林县主的父亲,舒莫辞去长公主府时曾见过他一次,十分温柔儒雅的男子,平林县主亲近他更甚于自己的母亲,只如今却失去了他那温柔儒雅的风度,两鬓斑白神色悲伤暴躁,看起来只是一个即将失去爱女的普通父亲。
舒莫辞点点头,几乎是小跑着朝房里冲去,曲少徵也想跟进去,却被平林县主的父亲拦住,“平林说,她只见含丹公主”。
曲少徵愣了愣,缓缓垂下双眼,退到一边。
与外面人山人海相比,屋里冷清的几乎有种死气,病痛之人粗重的喘息声几乎回荡在整个屋子中,舒莫辞飞快绕过屏风就见罗床上坐着的女子转过头来,正是长公主。
舒莫辞顾不上行礼,焦声问道,“平林怎么样了?”
长公主满脸是泪,“公主快来瞧瞧平林罢,她一直念叨着要见公主”。
舒莫辞小心翼翼靠近,生怕自己的脚步惊动了床上的人,平林仰面躺着,本来灵动的脸因折磨萎靡而黯淡,淡眉紧紧皱着,双唇张着,似乎每一次呼吸都要费尽她所有的力气。
舒莫辞看着,眼泪不自觉滑落眼眶,长公主哭干的泪水再度涌了出来,怕吵着平林县主死死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平林县主似有所觉,艰难睁开眼睛,唤了声娘,长公主慌张握住她的手,“娘在这,含丹公主来了,你不是说要见她吗?她来了”。
平林县主涣散的双瞳猛然一亮,双眼胡乱抓了起来,“舒妹妹——舒妹妹——”
舒莫辞忙握住她的手,“平林,我在这里”。
平林县主重重吐出一口气,意识清醒了些,艰难道,“娘,我有话要和舒妹妹说”。
长公主看了舒莫辞一眼,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平林县主偏过头来看舒莫辞,舒莫辞忙帮助她翻了个身,又在她颈下垫了个迎枕,“不要怕,周大夫医术高明,一定会治好你的”。
平林县主摇摇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枕头,“舒妹妹,我自己知道,孩子,你带回去,让她姓游”。
舒莫辞一呆,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平林临危将孩子托付给自己,让自己多看顾说得通,可她这语气竟是让孩子改名换姓,镇国将军府的嫡子嫡孙怎么可能让自己一个外姓人带走,还改姓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