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涵诡秘一笑,“大姐姐,不瞒你说,老夫人迟早容不得我,你保我一命,我告诉你当年你亲生母亲的死因”。
如果舒月涵说的是当初曲少徵查出来的,舒莫辞自然不会理她,可她话里话外都带上了老夫人,舒莫辞不得不多想,面上却还勉强保持着镇定,“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了?”
“放心,我既然来跟大姐姐谈条件,自然开得起大姐姐想要的价码,只要大姐姐立个誓,让我不用年少早夭,安安稳稳嫁进程家,一切我自会坦言相告,大姐姐想要证据,我也双手奉上”。
舒莫辞冷冷盯着她因控制不住兴奋而微微颤抖的脸部肌肉,舒月涵眼中满是红丝,看上去诡秘而疯狂,“怎么?大姐姐不敢听?”
舒莫辞慢慢收回目光,“我舒莫辞立誓,只要三妹妹告诉我当年娘亲过世的真相,定当保她一命,安安稳稳嫁入程家,否则不得好死,”至于嫁入程家之后,那就不是她能保证的了的。
舒月涵满意的笑了,嘴角诡秘的弧度越发深刻起来,“整个京城谁都知道先文昌侯夫人才貌双全出身高贵,却因产后失调早早离世,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娘却发现先文昌侯夫人竟是自尽而亡,而且是因为与外男有私,被父亲质问,羞愤下自尽而亡”。
舒月涵说到这故意停了下来,想看到舒莫辞惊讶、羞辱、愤恨甚至不顾一切的赶她出去,不想舒莫辞只静静看着窗外的明月,秾丽的脸上一丝多余的神色都没有,舒月涵心下惊疑不定,转瞬又不在意一笑。她下面要说的才是重点,她就不信舒莫辞听了之后还能这么镇定。
“当年的知情人被侯府清洗一空,少数留下来的也闭口不谈,但我娘却偶然听到,其实先文昌侯夫人并不是自尽而亡,而是老夫人命人下毒毒死了她!”
舒莫辞猛地回过头来,死死盯着她。“你说什么?”
舒月涵露出满意的笑容。“我说,你娘是老夫人命人毒死的,不是什么自尽身亡。当年父亲因为你娘与人私通一事,质问你娘你到底是不是舒家的种,之后就愤而离家,然后老夫人就觑空遣人给你娘的药中下了毒。也是你娘太不守妇道,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她是被人害死的。都以为她是羞愤下自尽的,连你那位高权重的外公也没半分怀疑,啧啧”。
舒莫辞死死盯着舒月涵张张合合的唇,双手紧紧握起。身子却还是止不住的剧烈颤抖着,竟是这样,竟是这样吗?
“大姐姐。我知道你已经信了,可到底空口无凭。当年的事林妈妈是最清楚的那个,我已经约了林妈妈见面,或许让大姐姐听林妈妈亲自说,大姐姐会更相信,只是不知道大姐姐还要不要走这一趟了?”
“那个——人——是——谁——”
舒莫辞一字一顿,牙齿死死咬着腮边的嫩肉,生怕自己一放,就控制不住的嚎啕出声。
舒月涵无辜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大姐姐去问问林妈妈?时候也差不多了,大姐姐要真的去,可得小心着些,这样的事多一个人知道,先文昌侯夫人的死后令名能不能保得住就不一定了”。
舒莫辞掀开被子穿上鞋子,她以为自己会腿软的站不起来,不想她竟站的比什么时候都直,甚至还冷静的吩咐缨络自己有事先出去一趟,不准跟着,之后更是走的稳稳当当,舒月涵要小跑着才能跟得上她的脚步。
舒月涵选的地点是庵堂后面的小树林,庵堂后院有一个朽败的小门直通树林,树林中有一口水井,是庵堂的姑子们平日打水的地方,这个小门想来是方便姑子们平日取水之用,这样的地方既能掩人耳目,又离庵堂不太远,想来舒月涵费了一番心思。
靠近水井时,舒月涵就让舒莫辞藏在一丛灌木后,自己则慢慢走近水井,林妈妈早就到了,正心神不宁的等在那里,见了她就小声哀求道,“三姑娘,大夫人刚去,这个家能撑起来不容易,三姑娘就当是可怜可怜老夫人”。
“可怜老夫人?那谁来可怜我?娘不明不白死了,浣哥儿只会读书,九妹还不懂事,我能指望谁?我可怜老夫人,老夫人可不会可怜我,如果不是大姐姐喜事将近,我能活着走出蒹葭阁?”
林妈妈只好小声劝道,“老夫人平日最是疼爱三姑娘,三姑娘可千万别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