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娘肚子已经很大了,一手习惯性的扶着肚子,一手抓着念珠忙忙跟佛祖请罪,又道,“二姑娘,这话可不能再说,大姑娘多金贵的人,咱怎么能跟大姑娘比?”
十多年来,这样的话舒月浅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一听就烦的要命,也不理她,拔腿就往外走,没道理舒莫辞嫁了那么好的人家,不拉拨亲妹妹一把的,大姨娘无法,只得叮嘱丫鬟跟好了。
舒月浅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见了舒莫辞就将杨氏说亲的事说了一遍,腆着脸道,“大姐姐,你认识那么多贵人,就拉妹妹一把,我可不想嫁个小官的儿子,更不想嫁个武夫”。
舒莫辞失笑,“我自己都还未出阁,你让我给你说门亲事?二妹妹,这话要是被老夫人听到了,二妹妹出嫁前是别想着出门了”。
舒月浅也不怕,“大姐姐,女儿家一辈子就这一回,大姨娘不顶事,我只能自己厚着脸皮来求大姐姐了,大姐姐就帮我这一回”。
舒莫辞也不恼,“二妹妹,我也不和你说虚的,你求我的事,若是我出了阁说不定还能帮一把,但现在却有心无力,只是不知道二妹妹能不能等到我出阁了”。
舒月浅一听这话顿时喜笑颜开,“就等大姐姐这句话,大姐姐亲事已经定下来了,顶多及笄就要出阁,我还比大姐姐小几个月,不急”。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舒月浅欢天喜地的回去了,舒莫辞看着她的背影倒真有些好笑,舒月浅性子不讨喜,却没有什么坏心眼。她也眼红她的亲事,却顶多只想从她这讨一点好处,绝不会跟舒月涵一样用下-流手段算计她的未婚夫,如果她能将侯府闹个天翻地覆,给老夫人添点堵,她帮她一把倒也不是不行。
事实证明舒莫辞还是高估了舒月浅,舒月浅连浪花都没翻出来就被老夫人压了下去。亲事也定下来了。定的是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提举秦路。
舒莫辞倒是有些惊讶,文昌侯府百年书香,从未与武将结过亲。想不到老夫人竟轻轻易易就破了例,只不过秦家家世不显,人口简单,秦路本人又有官位在身。对舒月浅来说倒是比那吏部官员的嫡子好。
舒月浅的婚事不紧不慢准备起来,舒月涵的婚事紧接其后。沉寂多年的文昌侯府倒是显出许久未见的喜气来,这期间平林县主给她下了回帖子,她不好推辞,只好去了。本来还提防着,不想平林县主竟只又和她比了回背书,一点都没为难。
舒莫辞摸不透平林县主想做什么。也就放下了,她性子本就淡漠。能让她放在心上的人少之又少。
正月的最后一天,舒莫辞收到周丛的传信,请她到千金堂去一趟。周丛没事不会给她传信,舒莫辞当天就去禀了老夫人,说第二天和舒月池一起出去转转,打的名头还是买绣线。
京城贵女订过亲后,除了相熟的姐妹相邀,一般是不会出门的,可如今老夫人也不敢管教舒莫辞,听说她带着舒月池反而欣喜,只多派了几个仆从跟着就允了。
第二天一早,舒莫辞就出了府,先还是去的分色坊,挑了盒胭脂,又去琅玕阁替自己和舒月池各选了几件佩饰,这才往榆钱胡同而去。
千金堂的生意还是冷清,又还没出正月,一个客人都不见,周丛早就在候着了,一通行礼寒暄过后,就将舒莫辞让进了雅间。
舒莫辞一眼扫见懒洋洋靠在窗边看向窗外的挺秀身影就是一喜,“九哥!”
曲少徵缓缓回头,俊美的脸溢出笑来,“舒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