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砚应着去了,大约两刻钟后又回来了,低声道,“侯爷,大姑娘遣了缨络姑娘来,说是有话要对侯爷说”。
舒棣起身告退,随心砚出了门,就见一个未留头的小丫头站在门廊的背光处,舒棣走到跟前问道,“莫辞让你来的?”
缨络行了一礼,“回侯爷,是,大姑娘今儿身子不爽,连团圆饭都没和老夫人一起用,恐不能来谢程公子,还望侯爷和程公子恕罪”。
舒棣皱眉,舒莫辞好端端的不舒服,显然还是不愿这门婚事的——
缨络从袖中拿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打开,里面是一颗棋子,“侯爷,这是程公子那日当做暗器打中乌二爷膝盖的棋子,一直不得空还给程公子,今日正好请侯爷转交”。
乌黑的棋子被白色的手帕衬的越发黑的透亮,隐隐透出蓝绿色的光芒来,舒棣几乎一眼就认出这是一枚极品云子所制而成的棋子,程正则绝不可能会有这样贵重的东西,而且当时事发突然,谁也不会没事带颗棋子在身上当暗器,紧急下倒是随手捡一块石子做暗器更合理,舒棣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是那天程公子用来做暗器打伤乌怀信的?”
缨络点头,“姑娘当时怕一不小心落下什么贴身物件惹来是非,让奴婢留下仔细检查,奴婢就找到了两枚棋子,只不过有一枚已经碎成两半,却是不好还给程公子的”。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面容干净语气温柔,很容易让人相信,舒棣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奴婢有胆子当面跟他撒谎,再者这样的东西并不是谁都能拿出来的,一个小奴婢更不可能。
只如果是这样,那么那天先出手的就绝不会是程正则,更有可能是三皇子或是游二爷,而程正则则是赶巧了在那时候出现,被女儿们当做了救命恩人,就算有人出手在先,程正则及时出现也可算是救了文昌侯府一把,可程正则却自始至终都没用说明出手伤乌怀信的不是自己,其人品——
舒棣突然就有些心冷,这样贪图他人功劳的又岂是光明磊落之辈,怎能配得上他的嫡长女?
“你先回去”。
缨络行礼退下,舒棣沉下脸,“就说我醉了回去歇息了,让二老爷好生招待,让六姑娘和八爷回去,不必拜见了”。
心砚摸不着头脑,却还是恭敬应下,自去办事不提,缨络隐在暗处,听到了这话才放心回去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