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头抱着水柔的风傲天低头看了看水柔,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不曾想怀中的女子是如此的轻飘,抱在胸前几乎都感受不到她的重量。再看她宁静安详的睡颜,他心底又窜升而起一股怒气,垂下头,贴在她的耳边,冷声低语:“倒没发现,你还是个狠心的主子。你那丫头为了你好似个活死人,你却一心求解脱,恁无情了些吧。呵呵,”他说到这又轻笑起来:“不愧是我的王妃,这方面倒和我像了个十足!你曾说过我冷酷无情,自私自利,怎么?如今你也要夫唱妇随?”
说到后来,声音中已经不经意的带上了一抹自嘲与讥讽,狭长斜飞的眉眼牢牢盯视着怀中女子,而揽住她腰身的大掌已经骨节分明,青筋暴起。可怀中的女子依然没有半丝颤动,他微眯的凤眸渐渐涌起一股血色,整个人散出一阵阵冰寒冷意,,唇角挑起一抹嗜血的淡笑:“我知你听得到我的话!我说过,碧落黄泉你都逃不开我的。若你一心求死,我就让这清河小镇给你陪葬……”
端着燕窝走来的春纤刚好听到他最后一句话,顿时心中一跳,身子不由得向地上瘫,面上更加仓慌,手中的热碗几乎坠地。似乎听到身后的声音,风傲天头也没回,手臂向后一抄,恰好接住坠落而下的碗,口中喝道:“滚出去!”
不等他话音落,春纤已经狼狈的向外爬了几步,才直起身子逃命一般向外而去。脑海中回荡着风傲天的话,心中如椎鼓般雷鸣,眼前一阵阵发黑,神情仓皇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只是凭着直觉远离那个地方,踉跄着惊慌着向楼下奔,恰好撞上楼梯拐弯处上来的一人,那人看到她神不守舍的模样,不由皱起眉头,沉声问道:“春纤?怎么如此失态?可是王妃不好了?”听到那温润熟悉的声线,春纤稳定了心神,张着仓惶的眸子看了过去……
来人手持一把纸扇。身着一袭蓝衫,乌黑的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固定,脸上带着淡淡的询问,整个人温文尔雅,玉树临风,恰就是她原来的旧主李青云。看到主人满脸关切的站的身前,春纤好似找到方向一般,顾不上礼仪尊卑,整个人就扑了上去,扶在李青云的肩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男子温润的眉眼划过一瞬的不悦,可良好的教养并没有让他立时就摔开春纤,只是站在那里轻声安抚了几句:“怎么了?怎的如此惊慌?慢慢说来,莫怕莫怕!”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纸扇轻轻拍了拍春纤的肩背。温雅淡然的哄劝果然让春纤惊恐失措的心慢慢安稳下来,一发觉自己竟然俯身到公子怀中,顿时脸上羞红,慌得直起身子连连请罪。
看到她已然恢复大半,李青云并没多加责怪,只是轻轻的询问缘由,跪在地上的春纤此时心神已经安定了下来,暗暗思量,刚刚睿亲王所说的不过是气话吧,王妃迟迟不醒,他多半是急糊涂了,怎能拿清河小镇这许多人命开玩笑。退一步来说,若果然王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未必会真的如此做,毕竟还有皇上呢,他又该如何交代。
慢慢说服自己的春纤越想越觉得风傲天不过是在发泄情绪,只是一想到刚刚自己偷瞄到他脸上神情,又觉得心惊肉跳,心下又有些拿不准了,王爷当时的神情甚是认真,甚是可怕,若……若王妃……不等她想清楚,李青云已经沉下声音再次询问。
春纤抬头看了眼主子不悦的神情,犹豫着断续着将刚刚所见说了个大概,李青云闻言顿时拧起双眉,脸上挂满担忧:“如此说来王妃的情况不是很好?”问完,不等春纤回话,他已经越过她,快步向水柔房间走去,待到跟前,一理衣衫,躬下身子,朗声说道:“启德书院李青山求见王爷王妃!”
看着自家主子完全忽略重点,急急去求见的样子,春纤不由傻了眼,心中暗叹:王爷此时心情甚差,岂会接见?果不其然,屋内半晌都不曾有响动传来……
正在春纤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家公子时,楼梯口又转上两个人来,为首一人一袭玄色长袍,冷然的脸上满是不悦,只是没想到这里居然跪了一人,顿时兴味的挑起眼角:“呦?你们殿下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节了?在这就有人来接小爷了?”
不等他话落,只听房间响起一道阴沉夹杂碎冰的声线:“还不快点给爷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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