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之前虽然数败我军,但其一是因为河南刁民太甚,从来都是敌暗我明;其二是许平从来都是倚多为胜。但这次不同了,这次所有的优势都在我们一边,”第二天中午过后,新军就开始安营扎寨,准备明日一早就起进攻,贺宝刀把所有的新军营官都召集来做最后的动员:“这次是我军以多打少,我军比许平强大好几倍,只要大家精诚团结,一定能够打败他。”
“大帅说得好。”帐内响起一阵阵赞同的喝彩声。
“明日一战,我军务求全歼,”贺宝刀开始分配任务:“如果许平出来迎战,我军将先攻击他的两翼,救火营和直卫会留到最后,对败退的闯贼起勇猛追击……”
在会议结束前,一个参谋进来报告道:“姜大帅已经带着四万大军通过忻州,明日他三更造饭,五更出,中午以前就能抵达牛尾庄。”
“好,许平这贼死定了。”
贺宝刀满意地结束了军事会议。
从贺宝刀的大营回到自己的军营后,吉星辉召集自己的部下询问战备情况,听说沿途掳掠来的女人和娈童还都被留在忻州后,他满意地说道:“弟兄们还算明白,明天打败许平,后天我们就进太原了,省着点气力打赢这仗就什么都有了。”
“明天我们在什么位置?”一个参谋问道。
“我营在最左翼。”泰山营会被部署在新军左翼,贺宝刀判断许平还是会把最精锐的部队部署在中央,他们负责包抄许平的侧后,为新军全歼顺军制造机会,吉星辉把贺宝刀的大致安排交给了部下参谋们。
“许平又不是白痴,如果是白痴我们也不会败那么多次了,难道他看到侧翼有威胁会不调兵来增援吗?”看完贺宝刀的部署,泰山营的参谋们就开始诉苦:“这可是一场硬仗啊。”
“大帅倒是说中央会同时进攻牵制许平。”
“这个自然,可是大人啊,要是中央牵制不利呢?”参谋们还是有不少怨言:“为什么不让救火营侧翼包抄,把我们留到最后去追击?”
“你们以为我不想吗?”吉星辉似乎一点儿也不生气,还在宽慰部下们:“谁叫救火营是老大呢。”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说在侯爷手下,救火营可从来都是冲在最前,那样才能叫老大营,遇到硬骨头就让兄弟们先上,自己躲在最后,这叫哪门子老大?”
看到吉星辉还是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参谋们叫苦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泰山营的参谋长是吉星辉夫人的外甥,进入新军后一路高升,现在世职、军衔都有了,他代表全体参谋叫到:“姨夫,就算打赢了这仗,皇上的赏赐一层层分下来,到时候能到我们手里的又能有多少?”
“要是我们营拼光了,大帅会给我们补齐吗?到时候大人手里要是没有了兵,就算有赏赐能轮得到我们吗?”另外一个参谋附和道:“大人手里有兵,说话的底气才硬啊。”
“这个我自然心里有数。”吉星辉和颜悦色地让参谋们退下去,安心为明日的战争作准备工作。
离开京师的时候吉星辉还招募了个幕僚,这一路上一直跟着他,参谋走*光后,吉星辉把这位先生请出来:“先生和本将一起去拜会细柳营的周将军吧。”
“敢不从命。”
到了细柳营的中军帐后,周续祖一见到吉星辉就抱怨道:“你可好,明天在侧翼,我可得打中央。”
“大帅说得好,只要我们精诚团结,就一定能够打败许平。”吉星辉笑道。
“要是许平那么好打,也就不用大帅出手了,明日无论胜败,我的营损失都不会小,”细柳营的任务是和其他几个营一起从中央起进攻,牵制许平的注意力同时消耗顺军的力量,等到顺军被削弱到一定地步后起最后的总攻来一锤定音:“这一路上我每次找大帅要兵,他都两手一摊说没有,说回京师后我可以自行招募,谁知道到时候又会有什么变故。”
“你的营损失如何?”吉星辉的手下也有逃亡问题,去年的新军补充兵比往年更加不堪,离开京师后虽然严刑峻法,但仍然不能完全阻止士兵开小差,为了防止士兵带着军饷逃亡,吉星辉已经把那些比较危险的士兵的钱都收了上来。
“损失了快五百了,这两天还好,要跑的早就跑了,跟着到山西的都是不想跑的,”周续祖和其他一些营,每天晚上扎营时都学其他明军的故伎,把新兵的衣服都统一收集起来——如果有人敢在这天气里赤身**的开小差,那也就不可能还有什么办法留住他们了。到了山西之后,士兵人生地不熟的,开小差的念头也就渐渐淡去了。
“这些烂兵,也不知道教导队都是干什么吃的,亏他们也好意思把这些兵交给我们。”周续祖大声抱怨道,目前新军各营的所有军官职位都被有关系的子弟占据,教导队成绩再突出也比不上有一个好爸爸。当一次次失望后,寒门子弟或是同流合污,或是离开新军而去,早已不复新军初建头几个月时的气象。下面的不满和吃饷混日子的情况各营不是没有察觉,亲兵家丁体制实际上已经在新军中复苏,每个军官都会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组建一支特别忠诚于他的小团体,只不过还不像其他明军那样严重而已。
这样的结构让新军内部的调动已经近乎停止,很少有哪位营官会同意上层指派军官到自己手下的岗位上,而军官也愿意离开他经营以久的团体,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岗位上任职。
“明天若是赢了,也是王启年赢了。”周续祖毫不隐晦他的不满和怨恨:“到时候他的营最完整,说不定大帅就会让他自行扩充成几个营,我们能补满兵力就谢天谢地了。”
“要是打不赢呢?”吉星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