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尧竟然把这么大的事情随随便便就说出来?这未免太草率了一些。”
“其实张敬尧本人也不确定湖北那边是否发生段芝贵和曹锟之间的驳火,不过他因为人在湖北,又是一师师长,省内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多少会收到一点风声。再者,我还听说张敬尧本人似乎是站在曹锟这边的。他这次奉调北上,是故意在běi jīng做停留与昔rì同僚故交见上一面,显然就是要策动更多人参与其中。”高顺补充的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可以算是一种解释,同时也是一种预示。”袁肃意味深远的说道。
“大人,若在下没猜错,很显然湖北那边是要采取行动了,所以张敬尧这边也没必要刻意去掩盖汉口和鄂州冲突的事情,无非是尽快把事情交代下去,拉拢更多的人准备筹划下一步的行动。”高顺推测的说道。
“没错,你说的很对,这件事就是在预示着他们很快会采取行动。看来,咱们北洋始终还是过不==了这个坎儿,人心不古,一个个都只盘算着自己的利益。”袁肃感叹的说道。他对高顺能够有这般洞悉能力自然是感到高兴,对于接下来这方面的事情全然交给高顺来处理,自己也是十分放心的。
“真没想到,我们苦心经营青年军官俱乐部,目的就是希望能够团结北洋内部。只可惜青年军官俱乐部是任重道远的一条路,如今大人又被赋闲在天津,我们少壮派更是群龙无首,这条路愈发困难艰辛了。”高顺同样感慨万千的说道。
“我赋闲只是小事,毕竟现在还远远没有轮得到我说话的份儿,在或不在基本上都一样。青年军官俱乐部,说实话发展到今天几乎是驻步不前的处境,甚至还渐渐有一些变质的情况。我在天津寓居的这一年时间里,时常也在考虑这件事,虽然不算是大彻大悟,但也发现了一些重要的缘故所在。”袁肃顺着高顺的话说下来,他希望能趁这个机会改变高顺的心境,今后能够更加义无反顾的来为自己办事。
“是何缘故?”高顺问道。
“咱们北洋老一辈的思想与我们这些年轻人的思想相差实在太远,目前真正掌握北洋各个部分大权的这些老一辈的官僚,根本不可能接受我们这一代人的办事方式。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来说,如今本来都是民国了,可是居然还有人想着帝制。帝制也就罢了,偏偏下面那些拥兵自重者还是包藏祸心。”袁肃缓缓的说道。
对于这番话,高顺自然是认同,他颔首点头表示了态度。
“简单一句话,只要北洋老一辈的人还在,我们少壮派就没有出头的机会。而少壮派一直遭受打压的话,只会让我们年轻一辈变得动摇,从而不可能再接受我们现在所提倡的思想、主义和jīng神素养,最终是一种周而复始的轮回,年轻一辈一个个步入老一辈的后尘,自私、自利、贪恋权位。说的不好听一些,越来越多的人只会变成打着北洋旗号的军阀。”袁肃进一步说道,语气愈发显得严肃的起来。
高顺之前就意识到青年军官俱乐部的变质,比如所有人希望加入青年军官俱乐部的重要原因,是借助俱乐部接近如今正有前途的zhōng yāng军系统,又或者是希望能借俱乐部来拓展人脉。至于袁肃和蒋百里当初所制订的少壮派理念,越来越变得苍白无力,形同虚设。
现在听了袁肃的这番解释,他瞬间意识到这其中的诟病所在,而且也更加清楚的明白究竟是什么缘故才导致了少壮派如今举步维艰的境况。
“大人所言极是,说来,这还真是让人感到无奈和悲愤。”高顺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情绪sè彩,语气中更是透露着难以掩饰的怒火。
“建阳兄,如今在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有些话我不妨开门见山的来说。当初你选择追随于我左右,那就表示已经做好准备来加入我们少壮派这个洪流。今时今rì虽然有许多事情让你违背了当初的原则,但我也相信这些事情也让你有了一些新的看法。我们组成少壮派这个团体就是要改变北洋年轻一代,一旦遇到什么艰难险阻,势必是要采取一些更激烈的手段。我们的敌人不单单是在北洋之外,现在看来,同样也是在北洋之内。”袁肃掷地有声的说道。
高顺没有回答袁肃的话,坚毅的脸上显出几分思索,不过之前那股情绪sè彩依然没有褪去,可见他内心中正在快速的接受袁肃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