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尾光臣叹了一口气,他的目光看向了另外一边那些第五师团的人,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只希望大谷阁下和加藤阁下他们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们当年都是参加过对俄作战的指挥官,我们大rì本帝国连赌了两把都胜利了,就怕许多不知情的人会被这些胜利冲昏头脑,而把当初下赌注时的那种风险抛诸脑后。”
对于神尾光臣这番话,昭田平一和真崎甚三郎都还是能够明白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rì本军队尤其是陆军当中,渐渐开始盛传出一些说法。那就是改变大rì本帝国国运的两次对外战争,甲午战争和rì俄战争的胜利,被军方和当局过分的拿来渲染,以至于影响了足足一代人的思想。
在这一代rì本人心中,大rì本帝国光辉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亚洲第一个能够击败西方白种人的国家,这份殊荣让这一代人越来越陶醉其中。骄傲、自大,以及永无止境膨胀的信心,正在腐蚀着全rì本。
这种信心泡沫的膨胀,怎么能不让那些有远见的人感到担忧?
昭田平一和真崎甚三郎都是能够理解神尾光臣的用苦良心,可是即便如此,在他们两个人看来袁肃始终只是一个rǔ臭未干的年轻人,不仅冲动鲁莽,而且也没有任何实际的经验,完全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过多的担忧。
再者,他们轻视的只是袁肃本人,至于接下来的作战就算神尾光臣不必多说,也绝对会步步为营的来进行。
停顿了片刻,神尾光臣再次开口说道:“有时候,一些先入为主的观念会遗祸无穷。坦白的说,现在真正陷入被动的是我们。此次为了青岛一事,如若我们不战,则势必会错失扩大在华势力的机会,如若我们战,成功了会加剧与中国的矛盾,甚至也不见得能获得什么好处,反倒失败了会让我们大rì本帝国承受极大的打击。”
真崎甚三郎深沉的说道:“阁下,您又何须如此悲观。只要能在战场上取胜,断然是没有不能获得好处的说法。就算中国还是不肯转让青岛,索xìng我们就霸占金州、大连来代替就是。中国是一个贫弱的国家,他们是打不起这场战争的。”
神尾光臣郑重的说道:“这只是一些陈旧过时的看法,真要是闹大了,真正打不起这场战争的是我们,而不是支那人。”
真崎甚三郎有几分不耐烦,但是还是保持着语气问道:“那依照阁下的意思,难道我们就应该就此罢休了吗?为了出兵青岛,我们十八师团和第二舰队千里迢迢赶到这里,之前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又能趁机击败德国人,获得全世界列强的认可,又能进一步扩大在中国的势力。难道就因为北洋zhèng fǔ的变卦,而全部都付诸东流吗?”
神尾光臣沉默了一阵,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的脸sè渐渐认真,语气凝重的说道:“正是因为我们现在进退两难,所以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放手一搏。如果真如大谷阁下所预料的那样,十天之内可以攻占营口,然后适合而止的控制住战争的规模。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稍微站稳一些优势。”
昭田平一疑惑不解的问道:“司令阁下,您的意思是……”
神尾光臣再次叹了一口气,意味深远的说道:“此次作战必须在我们的控制之中,而绝非是让中国人控制,又或者反过来让战争控制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