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顾秉钧突然来找他说悄悄话已经很奇怪了,他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顾秉钧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话。而刚才对方竟然说出“青岛问题足以一战”,更是显出了一种始料未及又石破天惊。中国自鸦片战争至今,接连对外战争的失败,整个民族已经丧失了自信心,别说不敢再轻易对外开战,就连在自己领土上遇到洋人都要摆出一副献媚的样子。
有关青岛的问题,外界早已传出了许多呼声,热血青年和爱国志士们自然是高呼着收回青岛主权的口号,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公然说出“不惜一战”的言辞。因为中国的贫弱全民皆知,别说英法美俄列强咄咄逼人,就连昔rì的小rì本现在也得畏惧三分。
有自知之明的民众只会高呼“收复主权”,只有那些没有自知之明又怀着一股子愣头劲儿的人,才会毫无建设xìng的高呼“开战”。只知“开战”,而不知道如何作战,除了图一时义气和痛快,于国于民又有什么样的建设?
而此时此刻摆在眼前的情况却大有不一样,顾秉钧不是一个军人,也不是一个愣头的热血青年,却是一个从事外交工作的文职人员。别说文职人员理xìng十足,尤其是从事外交工作更应该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一样的小心,绝不能从口中说出任何一个不切实际的字词。
可是现在顾秉钧都说出“足以一战”,可见rì本对于青岛的威胁根本没有外界所盛传那么严重,也根本没有历史上所描述的那么艰难险阻。
“顾少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深知小袁公子是深明大义之人,如今又是大总统最信任的亲从,还请小袁公子稍后面见大总统时,能说服大总统不可再有犹豫,若要一战,需及早备战才是。”顾秉钧语气十分郑重的说道。
“少川兄,之前你们去见我叔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袁肃表情凝重,再次询问道。
顾秉钧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的事情,外交部与外事顾问处临时接到紧急电报,告知rì本已经未经中国允许擅自从朝鲜和本土调集了两个陆军师团的兵力,于今rì下午三点钟许从各部驻开赴到朝鲜和旅顺集合。台湾方面也已经传来消息,rì本从台湾征募了一大批民夫,随时为进攻青岛提供劳动力。
经过下午的讨论,又到大总统书房这边密会。可是大总统对陆军部提出的派遣军队从德国手里接管青岛的提案置之不理,反而要求外交部立刻起草青岛战区的外交令辞。
“什么,大总统竟然要把青岛设立为交战中立区?这怎么可以,昔rìrì俄战争,清廷丧权辱国划出辽东中立战区,已经是为我中华民族刻下奇耻大辱的一笔,大总统今rì故技重施,岂不是自陷于不义?”袁肃故作惊讶的疾呼道。
“正是如此。刚才我等已经再三劝说,可是大总统心意已决,坚持不肯听劝,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总之,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小袁公子了,无论如何,小袁公子稍后与大总统见面,务必要说服大总统收回成命。眼下正是rì本军事分散的大好时机,rì寇根本不足为惧,青岛一战十拿九稳。”顾秉钧言垦意切的说道。
“少川兄,你且放心,我必以诛心之言苦劝叔父。”袁肃没有过多的废话,只是掷地有声的做出了这样的承诺,随即迈着沉重的步子转身走到楼梯口,头也不会的上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