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肃就知道张举人不是一个认死理的人,这一点从初次见面时就能看出来。当即他直接了当的说道:“在下此次前来,正是希望能请动张大人出面主持滦州军民X联防事业。如今滦州不仅仅面临严重的匪患,放眼国内局势愈发动荡不安,各地早已是一片乱世之景,就只怕到时候滦州会招来更严重的祸事。为了能够保证滦州长治久安,同时也能增加额外的治安资源,便于加大力度追捕在逃贼人,尽快为张大人讨回公道,只有军民协作、共同联防才是保境安民最佳之法。”
张举人看了袁肃一眼,疑惑的说道:“军民X联防?你打算如何行事?”
袁肃简单的向张举人介绍了大概内容,张举人听完之后确实感觉到这个计划与以往大有不同。既然是培训滦州本地青壮参与保卫家园,那比起单纯的给官军出钱捐物要可靠的多,毕竟官军大部分时候拿了钱物不办实事,但经过训练的本地青壮终归是会为自己家园尽心尽力。而且这个计划一旦成功执行,当真可以为滦州/ 扎下牢实的联防根基,从而实现长治久安。
他刚刚经历一场残酷的抢X劫事故,妻儿命丧歹徒之手痛苦萦绕在心头不能忘却,自己身为安山镇乡绅,自然是有理由也有责任为境内治安进献一份力。一念及此,他没有再站在后花园跟袁肃谈这件事,而是请袁肃到自己的书房,两人坐下来仔细商谈细节。
来到张举人书房后,袁肃先将之前自己拜访城中大户人家的情况说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明确的说明城中大户人家不配合,仅仅是将这些人的话复述了一遍。本来城中的大户人家大部分都是模棱两可的态度,因此这些话表面上听来也没有直接的意思。
之后,他又取出了自己昨天晚上连夜准备的“军民X联防计划书”,交到张举人手中过目,并且还在一旁进行一些添油加醋的解说。
张举人花了一段时间看完了袁肃的计划书,对整个计划有了十分深刻的认识,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带着几分赞许说道:“袁大人果然是切实为滦州治安维稳费尽苦心,正如袁大人在计划中所提到的那样,此事并非一时心血来cháo,相反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业。已经很少有官员愿意将自己的分内事经营成如此利国利民的事业了,不得不说,袁大人确实气魄非凡。”
袁肃谦逊的笑了笑,推说道:“张大人谬赞了,其实在下之前只是军校派驻二十镇的见习官,正是由于七十九标发生动乱,标部急缺人手,所以才被临时提拔为参谋官。在下新官上任又年轻气盛,因此一直渴望能够尽快做出一番成绩。”
张举人恍然问道:“原来袁大人之前一直是见习官?”
袁肃点头应道:“正是。”
听到这里,张举人心中对袁肃的态度立刻有了几分改观,既然对方之前是见习官,那么上次来自己府上征收“保境军资”显然只是听命行事。换言之,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故也不能把责任全部推到袁肃头上。再者对方年轻气盛想着尽快干一番成绩,也算是有积极向上之心,这可是难能可贵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欣然的叹道:“袁大人有这等务实的心思,老夫甚为欣赏。此次军民X联防的事情老夫义不容辞,一定全力支持。”
袁肃心中安稳了许多,他立刻谢道:“有张大人出面号召,军民X联防之事必能告成,滦州未来也必能高枕无忧。”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张举人脸sè再次暗淡下来,眼神中流露出悲伤之情,他说道:“只是这段时间老夫要为妻儿发丧,军民X联防的事情恐怕要等到丧礼结束之后方才可行。”
袁肃心头顿时有几分落空,他今rì冒着如此磅礴的大雪赶到安山镇,目的就是希望能尽快把军民X联防的事情处理好。他知道这些大户人家办丧礼前前后后肯定会花费不少时间,少则半月一月,多则数月不止,自己怎么可能等上这么久?
然而张举人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一时间也没办法继续劝说,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点头的说道:“此乃人之常情,在下能够理解,张大人确实不必急于一时。”
张举人从袁肃的神态上还是捕捉到了一丝内情,他问道:“莫不是袁大人希望老夫立刻能够参与此次军民X联防的计划之中?”
袁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若从在下的立场上来看,自然是希望能尽快落实。不过并非是在下xìng急,一方面是因为整个计划从筹备到执行本来就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另外一方面现在正值冬季,很快年关将至,在下早在关外时就听一些老兵说过要严防冬寇,如今国内动乱不止,就怕今年的年关不容易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