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来了……”阮钰声音少有的温柔,“昨夜睡的晚,我刚起来,让凤儿久等了。”说着话,瞧见柳风穿了一件大红牡丹锦缎袄,除了头上的发髻不是少妇装扮外,几乎和梦中一模一样,想起梦中竟是她和另一个自己逼死了穆婉秋,阮钰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厌恶,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温柔。
对上这温柔的笑,想起父亲逼自己离开她,柳风心里一阵绞痛,她勉强扯了个笑,“……三哥忙什么呢,竟半夜不睡觉。”记忆中,阮钰从来都是一个严谨的人,无论晚上睡多晚,都会准时醒来。
“……想我的阿风了。”阮钰带笑地看着她。
柳风脸腾地一红,“三哥如此戏弄凤儿,凤儿再不来了。”说着话,她咦了一声,“一大早三哥用什么香,这么好闻?”
脸色变了变,阮钰没回答,转儿问道,“凤儿这么早来,有事儿?”
也想起此来的目的,柳风点点头,“……凤儿查到魏氏调香术的下落了。”
“什么?”阮钰腾地坐直了身子。
“魏氏调香术就落到了白大师手里,她就是传说中早已死了的穆相之女——穆婉秋。”把谷琴的判断说了一遍,柳风神采奕奕地看着阮钰,“她就是三哥的仇人之女……”声音戛然而止,柳风目不转睛地看着阮钰。
她相信,后话不用她说,阮钰也会替她杀了穆婉秋。
阿秋就是失踪的穆相之女?
……奸相之女,青楼之妓。也配!
一瞬间,阮钰蓦然想起梦境中那个无情的他竟也骂穆婉秋是奸相之女,难道那个不是梦?
可是,那个我怎么会说她是青楼之妓?
蓦然就想起那年在街头第一次与穆婉秋相遇。他没看到她的容颜。是那股铺天盖地的恨意让他蓦然回过头去,看到了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那一抹倩影……
渐渐地,阮钰脸色隐隐泛起一丝苍白。
“……三哥怎么了?”见阮钰脸色苍白久久不语,柳凤伸手握住他的手。
阮钰下意识地想抚开,脑袋瞬间清醒过来。就势抓住柳风的手。一把将她带入怀中,“阿凤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白大师最早出现在平城时就衣衫褴褛。我这就派人去平城查查,看能不能查出她是从哪流落到的平城。”
“这还用查?”柳凤肯定地点点头,“她就是穆相之女!魏氏调香术一定就在她手里!二哥曾说穆相获罪前左大人常去穆相府,应该认识她。三哥不如这就去找左大人,让他辨认一下,也顺便和左大人一起抓了她。”见阮钰脸色越来越白,柳凤心头立时泛起一股滔天的妒意,“三哥这是舍不得杀她,是吧?”又凄厉地说道,“……被她美色所迷,三哥连家仇都不报了!”
三哥连家仇都不报了!”
三哥连家仇都不报了!”
……
尖刺的有如厉鬼般的声音一遍一遍在阮钰耳边回荡,让他清晰地记起昨夜睡梦中柳凤就是用这句话逼着另一个他一起谋害穆婉秋的,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一掌劈了柳凤。
连运了几个周息,阮钰才压下心里的那股暴躁。
他紧紧地搂着柳凤,身子都忍不住瑟瑟发抖,附身在她耳边低喃,“……这么多年,我都不知她是我仇人的女儿,为她冷落了阿凤,是我该死,让阿凤受委屈了。”
穆婉秋来大业不过两年,哪有那么多年?
可是,被后面的话惊的狂喜,柳凤却是没发现阮钰的语病,想起这些年来每每提起家仇,阮钰眼中那股执拗的疯狂,心里暗道,“原来他是被那个妖精的身份震惊了,我还以为他不相信我,认为我诽谤她呢。”心里想着,闻着一室激荡的幽香,加之阮钰那湿濡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吹向颈间,柳凤只感觉浑身一阵阵的燥热,她扭动了下身子,声音几近呢喃,“……只要三哥喜欢就好,凤儿哪来的委屈,只可惜,三哥对她情深意重,她竟……”
“阿凤……”没等柳凤说完,阮钰低叫一声,吻上了她的白皙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