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健神色一轻,“……我们先去趟白府?”
“去吧……”黎君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悲喜。
听到敲门声,兰香迎出来,一眼瞧见黎君,她脸色微变,随即朝黎君微微一福身,“黎公子来了……”
见她神色不对,黎君微不可闻地皱皱眉,“白姑娘在吗?”
“这······这······小姐···`··”兰香有些支吾,身子无意间挡在黎君身前。
伸出折扇轻轻一推,两扇门瞬间大敞开了来,黎君绕过兰香大步走了进去。
“黎公子······小姐正在休息……”兰香回头喊道。
看了他一眼,秦健快步跟了上去。
一步跨进门,黎君脚下便是一顿,只见兰香嘴里“正在休息”的穆婉秋正端坐在红木案几旁和阮钰下棋,墨雪和沉香一左一右分立在两背对着门口的阮钰正手执一粒黑子陷入沉思,久久不肯落下。
听道脚步声,穆婉秋一抬头,“黎大哥······”她错愕地叫了一声。
阮钰身子一僵,没回头他轻轻一抬手,正要起身的穆婉秋只感觉一股漩涡般粘稠之力席卷而来,生生地把她订在椅子上。
一怔神,她张嘴想叫,才发觉她根本发不出声音,不觉脸色涨红地怒瞪向阮钰,看着外人眼里,恰是脉脉含情,竟别有一番娇羞,连始做涌者阮钰都看痴了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黑子,“该阿秋走了······”声音低迷暧昧,隐隐带着一丝宠溺,直令在场所有人心都跟着一颤·目光刷刷落在端坐在阮钰对面的穆婉秋身眼看着穆婉秋慢慢抬起手,慢慢地摸了一粒白子,吧嗒,有如雨夜惊雷般一声巨响,一枚白子稳稳地落在棋盘上,震的众人的心腾地孰′到了嗓子眼,不自觉地向门口的黎君嗳去。
微一停顿·黎君便抬脚走了进来,脸色一贯的悠然,“阮大人也在……”他朝阮钰悠然一笑。
正摸起一粒黑子,听到黎君的声音,阮钰恍然才发现他,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黎公子来了,幸会·幸会……”回头看看依然端坐在棋盘前的穆婉秋,“我正和阿秋下棋,黎公子有事?”
循着阮钰的目光·黎君看了穆婉秋一眼,正迎上她看过来的目光,四目在空中相遇,黎君瞬间挪了开去,“我只是来看看,阿秋有事只管忙就是,我先告辞了······”声音一贯的柔和,只一双眼不再有往日的温润,隐隐地透着一股即将结冰的寒。
看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望着他悄然离去的背影·一丝阴霾笼罩在心头,穆婉秋脸渐渐地泛起一丝苍白。
“阿秋······”目送黎君的背影离开,阮钰回身坐下来。
感觉身子能动了,穆婉秋手猛地放在棋盘上,她用尽了全力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把一张棋盘掀翻了去,目光缓缓地落在半盘残局上·她慢慢地张开五指,慢慢地一抓,盘上的黑白云子瞬间混到了一起,缓缓地抬起手,看着云子一粒一粒从指缝中落下,穆婉秋朝阮钰淡然一笑,“……民女有事不能奉陪,请阮大人自便!”
“阿秋……”阮钰坐在没动。
没应声,穆婉秋站起身缓缓地越过他,径自走了出去。
猛地回过头,阮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穆婉秋那僵直孤傲的背影,渐渐地,狭长的眸底蒙上一层血色。
出了正屋门穆婉秋一下子倚到墙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她呆怔怔地看着前面的影壁墙,忽然,她迈下台阶快步向门口跑去。
一把拉开大门,门口空荡荡的,哪有黎君的影子?
潜意识地,她还抱着一丝奢望,黎君就躲在门口的某个地方,等着她出来解释,等着她出来告诉他:她和阮钰下棋只是逢场作戏,是迫不得已,为柏叶坊她不敢把他得罪狠了,她是绝不会和阮钰英王合作的,她一直是站在黎家这边的!
可是,直走出了胡同口,她也没有找到黎君的影子。
“…···不用找了,他已经走了。”目光正四处搜寻,冷不防阮钰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啊······”的一声,穆婉秋迅速转过身。
一眼瞧见是阮钰,她见鬼般闪到一旁。
“…···我就那么可怕?”阮钰上前一步。
下意识地,穆婉秋后退了一步,抬起脚阮钰又稳健地向前迈了一步,穆婉秋又后退了一步。
直被逼到墙跟,身后再无退路,穆婉秋索性直起了腰背,倔强地和阮钰对视着,“……阮大人请自重。”
停下脚步,阮钰直看了穆婉秋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你和他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英王密旨,如果穆婉秋执迷不悟一心替黎家卖命,杀无赦。
“民女喜欢谁,和谁在一起是民女的自由,与大人无关。”声音淡淡的,只这一瞬间穆婉秋早已冷静下来,左不过一个死,她没什么好怕“…···我这全是为你好,你别不知好歹!”
想起英王的密旨,阮钰语气从没有的严厉,直有股令人窒息的气势,他希望她能明白他的暗示,又或者,她惧怕了他的威严恐吓,从而像谷琴一样远离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