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宝马日行千里,快马加鞭,或许能赶上。”黎君摇摇头,“家父正等着我过年呢,对了……”想起,他突然问,“我的一个旧友要来朔阳开香坊,她可有找过叔父?”
“……旧友?”姚世兴凝眉沉思,“他叫名字?”
“姓白,单字一秋,嗯……”沉吟片刻,“是一个纤细……清……黑的小姑娘……”
“……黑瘦的小姑娘?”姚世兴一愣神,上下打量着黎君,他对女色从不假辞色,会有这么一个听起来就很丑的?沉思良久,摇摇头,“……老夫不记得府上来过这么一个人,如果是贤侄的旧友光临,老夫一定会待若上宾。”
“叔父再问问门房,会不会……”黎君声音戛然而止。
大户人家的门房一向眼高于顶,会不会是她来了,被门房拒之门外?
“这……”
就算容貌再丑,能被黎君视为的人,也一定是个气度不凡的,他的门房会走了眼?
更何况,来人只要一提是黎家的,哪怕手中没有任何凭据,门房也是不敢怠慢的,这是他姚家门上的一条铁律听了这话,姚世兴神色微变,片刻,扭了头吩咐人去门房看看。
不一会儿,小厮进来回,“……所有的门房都问了,没见过这么一个人来……”
她果然没来
听了这话,黎君心中凭空生出一股淡淡的失落,虽然赠了玉佩,但隐隐地,他总感觉以她的孤高,绝不会求助到姚记门下,所以他一到朔阳就直接去了集市,是想能和她在集市上不期而遇吧,黎君失笑地摇摇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奇遇?
不知是她那已臻极境的杳杳琴声,还是那财上平如水的气魄,抑或是她那双空灵的似乎总隐藏着一股神秘而孤寂的大眼,激发了他一求真相的渴望,总之,听外总管黎番说要来朔阳进货,他想都没想便跟了来,尽管年关将至,很可能赶不过年。
他只想看看,她在朔阳过的好不好。
“……贤侄既说她来朔阳开香坊,可知那香坊的名字?”沉吟片刻,姚世兴开口问道。
“白记香坊,嗯……”黎君精神一震,“应该是八、九月份的事儿……”
“……朔阳只有一个白记,在西城口,是个老字号了,生意旺着呢。”出乎意料,姚世兴摇摇头,“最近也没听说要盘兑出去了啊?”
“她姓白,说是要开个白记香坊……”也觉得唐突了,黎君哑然失笑,“朔阳已有了一个白记,她改用别的名字也难说……” 又抬起头,“……叔父可否,八九月之间,可有个外乡人来盘兑香坊?”
来朔阳盘兑香坊的外乡人多了去了,找一个黑瘦的小姑娘,不亚于大海捞针
“规模大的绝对没有,至于那些小门小户的盘兑……” 他摇摇头,“朔阳城里几乎每天都有发生……”瞧见黎君脸色黯淡下来,又道,“贤侄想,老夫这就派人去香行会问问,朔阳所有店铺的盘兑在香行会都有底案。”
怀揣百万,以她那大气的性子,要盘,一定会盘一个大香坊,那些小作坊,还入不了她的眼,在香料界,姚世兴就是朔阳一带的龙头老大,又是香行会的副会长,这样大宗的盘兑,绝不会越过了他去,或许,她压根就没来朔阳。
她骗了他
念头闪过,黎君一阵心冷,心里觉得已没必要让姚世兴去香行会查询,嘴上却脱口而出,“……就劳叔父费心了?”
能让黎君称做,又这样挂在心上的人,一定不是凡人
原本只是句客气话,不想,黎君竟上了心,姚世兴一震,他深深地看了黎君半天,开口说道,“……好,贤侄别急,老夫这就遣人去查询……”
立在院子中,凝眉望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姚世兴自言自语,“……一个黑瘦的小姑娘?她,到底是个样的人?”
……
只晴了一,一过晌午,纷纷扬扬的大雪便又扯棉絮似的地落了下来,半个天空都阴沉沉的,李老汉一边用鹅毛掸子扫着香料边上的雪,一边看着集市上稀稀疏疏客商,嘟囔道,“……这么大的雪,谁还来赶集啊,闹不好这陈货又得压到明年喽……”
“爹……”锁子小脸冻的红扑扑地,睁着滴溜溜的小眼睛艳羡地看着零零星星地已经开始收摊的卖家,“都有人收了,我们也收吧……”中午只在火上烤了一个饼子吃,他很想念娘做的热乎乎的玉米糊。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