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距丈余,三人才勒住马。
史进抱拳笑道:“一别多日,两位兄弟可好?”
朱武还没说话,陈达便叫道:“也吃的,睡的,只是不能吃酒,憋杀人了。”
史进笑道:“难为兄弟了,今晚我们便吃个痛快。”
“好。”
史进话音刚落,陈达便叫起好来。
朱武和陈达相交多时,自然知道这二十多天把他憋苦了。
他还有些担心陈达会反悔,不想陈达居然真的滴酒未沾,可见史进在他心中的地位。
同样,跟着史进远道而来的少华山众人一连二十多日赶路,虽然每天好酒好肉吃着,不时还有钱财分,但是走了二十多天,众人的忍耐也都有些到了极限了。所以史进派人联系上朱武后,便让朱武准备大量酒肉。
杨春也带着张青、孙二娘上来。
众人见了礼,略作寒暄,便一起往李家道口而来。
还有里余,远远便见七八间土房,其中一半还在修建中,盖好的几间从墙壁上的土色和屋顶的茅草颜色也能看出都是新建的。
史进已经听带路的喽啰说了朱武在李家道口修建酒店的事情,但也没想到进度这么快,有点意外的道:“兄弟手脚好快。”
朱武解释道:“天气渐寒,大伙也不能久住帐篷,因此小弟便自作主张重金收购土砖、青砖。在金银诱.惑下,四乡百姓都把自家准备建屋的土砖运来,这泊边酒店只是应付官差的,更多的土砖都运到梁山去了。”
陈达笑道:“山上已经建好十多间屋子了,晾些时日,就能搬进去了。”
史进听得山上进度更快,喜道:“干的好,我们争取让所有兄弟在冬至前全部住入屋中。钱不是问题,我们一路上劫了几处寺庙、道观,山寨账上已有两万多贯钱了,你们的那份也在账上记着。便是没了时,这天下贪官劣绅到处都是,哪里取不得几万贯。”
陈达听得史进居然带人劫了几万贯,叫道:“哥哥厉害,早知那些秃驴藏了这么多钱,我们也不打家劫舍了,只去劫掠他们不就罢了。”
朱武摇头道:“华州有些香火的寺庙、道观都在城中,我们如何劫的他们。”
史进笑道:“朱武兄弟说的是,我们洗劫的也只是一些香火不旺的寺庙、道观。若是换做五岳庙、大相国寺那样的地方,洗劫一个地方怕不有几十万贯。”
陈达咋舌道:“那些秃驴也不用刀,也不用枪,倒比我们抢的还多。”
杨春道:“经我们这番洗劫,各地城外的寺庙恐怕都要想法往城里搬了,以后再想找这好肥羊也难了。”
史进也知道他们这一路抢过来,必然导致各地城外的寺庙败落,笑道:“没了寺庙,还可以抢那些贪官劣绅,正好替天行道。”
陈达恨恨的道:“先把水泊边几个做公的把来杀了,你们不知,这些日子那些厮们隔三岔五便来敲诈,也不知诈了多少金银去。若不是怕误了事时,我早一刀一个砍了他们鸟头了。”
史进笑道:“先让他们拿去开心开心,回头我们便连本带利拿回来。”
一行人说笑着来到水泊边。
盖屋的泥瓦匠看到朱武、陈达带了一伙执刀拿枪的人来,一个个都吓的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几日,他们也发现大量砖木都被运走了,不过朱武只说是水泊边还有三处也在建酒店,因此运走一部分砖木。
如今看到大伙人马明火执仗而来,他们如何还不知道他们是落入强盗窝了。
今天的工钱是不用想了,这些强人能放他们回去,他们便该烧高香了。
朱武看到一众泥瓦匠都停下手中的伙计,瑟瑟发抖,笑道:“大家不用怕,我们并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你们只管干活,工钱还是每天结算一次,绝不会拖欠大伙工钱。”
为了吸引附近的匠人,朱武每日都是好酒好肉招待这些匠人,工钱也是每天收工时便发。
众泥瓦匠听得朱武这般说,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若说他们不是强人,恐怕谁也不信。但是看后面众人虽然不能说慈眉善目,但也不是凶神恶煞的样子,似乎真不打算为难他们。
水泊边已经停了三只小船,每只船上都有两个小喽啰。
朱武、陈达带来的十几个喽啰都是水边长大之人,下水撑船都不在话下。
朱武道:“这些日子,小弟也收买的五十多艘大小船只,只是害怕做公的警觉,都在芦苇荡里藏着。我们先乘一只船上山,剩余两只船载些会撑船的孩儿们去驾船,不消多少工夫,也就把所有人渡过去了。”
想起那些做公的模样来,陈达兀自咬牙切齿,道:“那些狗贼也端的无耻,每日总要来走一遭,真把我们当肥羊了,也不知诈了多少钱财去。若让老爷再撞着他们时,须连本带利讨回来,再赏他们一刀。”
史进现在的心思却是都在眼前这浩荡的梁山水泊上,笑道:“过了今天,该没人再敢来讨死了。”
虽是恨不得马上进泊,看看这梁山水泊形势,不过他也知道行百里者半九十,若是他们都渡过去,有官兵杀来时,恐怕大半人会被杀散。
又对朱武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这般浩荡水泊,正要在这水泊边看一看。你招呼一些会撑船的兄弟去驾船来,我们最后一拨过去。”
“好。”
朱武听得史进这般说,自去后面队伍里找会撑船的喽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