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下聘后,看似一切都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现在村子里津津乐道的是当日的红火以及那一道道让人至今都回味无比的饕餮美食。
也有不少婆娘明着暗着打听当日腐乳扣肉以及那腐乳猪蹄是怎么做的,虽说都是一个村子里,婆娘们互相打听一下吃食儿的做法不该有什么藏着掖着,但是杜氏是谁啊?整天在钱眼钻着从没有出来过的一个精明妇人,哪里能把能挣钱的法子告诉别人?
只是一遍遍推说着是请县里的大厨来做的,她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法子什么调料,那些婆娘当面讪讪,嘴上说着没关系,但背后不少编排杜氏小气。
可是,编排就编排呗,也就是自己私底下不服气,还能摆到台面上说不成?人家冯家已经放出风声了,开春后可是要招人去干活的,整日工钱不少,傻子才会在当下得罪那婆娘呢。
且说各人都有各人的打算,榭雅作茧自缚也算是尝到了自己当日说谎种下的苦果。
丛涛好几日都没有上门来了,也不知是不是上次她吓着了人家,有心要出去走走,但是只是在院子溜达了几圈,双手还没碰上院门,杜氏就贴心的嘱咐一句,“你脚还没好利索,也不能往外走啊,听话”
无奈只好原路返回。
这天,榭雅跟涟漪要了笔墨,在屋子里自己也不知捣鼓些什么,装作给她送茶水的,涟漪看到此刻那丫头正趴在桌子上,脸上全是抹的一道道的黑。
手边是干净的宣纸,一旁胳膊下却是压着工整利索的小楷。
榭雅那丫头是写不出来这种字的。
“这是什么?”走近了才看到,原来是前些日子,吃错药的褚越整日给自己送来的那些肉麻的情书,曾经这些东西被涟漪锁在了抽屉里,也不知为何被那丫头给翻了出来。
“大姐,我只是找来用用,保证不给你弄坏了”榭雅讨好道。
面对比自己小的丫头,涟漪也不能和她一般计较,只是看着那曾经的情书,恍惚间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真是有了一种恍然隔世的意味。
摇了摇脑袋,重新将视线移到桌子上。
纸上写的赫然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衿,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句话的大意是青青的是你的衣领悠悠的是我的心境。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就此断音信?青青的是你的佩带悠悠的是我的情怀。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不能主动来?来来往往张眼望啊,在这高高城楼上啊。一天不见你的面呵,好像已有三月长啊。
这么复杂的深意不知妹妹是不是明白了,但是看这她咬牙切齿的在一笔一划的瞄着,涟漪自动的替她翻译出来,肯定是他喵的,老娘不去找你,你也不知道来找老娘,这都好几日没见你的面了,不知道姑娘我都快长草了啊。
“那个,你慢慢写,我出去走走”涟漪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强忍着笑意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榭雅正在和那些大字奋斗,也顾不得涟漪,随意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了。
按了按又开始跳的眼皮子,涟漪走到了院子。
忙碌了好些日子,今个正好空下来,晒晒太阳也好,肉丸蜷缩在她脚下,一人一狗惬意的晒着太阳。
正舒服的快要睡着了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响动,肉丸不安分的叫嚷,还是姥爷开的门。
“请问,这里是在县里开着酒铺的冯家?”抱着肉丸的涟漪也赶看出来,觉得来人有些眼熟。
“您是涟漪姑娘吧?上次我和掌柜的见过您”一句话让涟漪想起了来人是谁。
当初要让她家给桂香楼送酒的那个掌柜!这些日子忙着大哥的事,早就抛在脑后了。
涟漪面上带着些歉疚,朝着他身后的马车问道:“你家掌柜的也来了?”
小厮恭敬的点头。
杜姥爷看涟漪不像是认不得的样子,低声问:“是见过的?”
涟漪点头。
那掌柜的听到动静,也从马车上走下来,朝着两人抱拳打招呼道:“姑娘,咱们可是有好些日子不见了呐”
涟漪心虚不自觉听这话里微微带着些打趣的意味,此刻只能装傻充愣,由着姥爷把你往院子迎。
跨步走进院子,看到家里昨日热闹后未曾拆下来的红色贴纸,这老人精恍然,扭身朝着姥爷问道:“老哥这家里昨个是有喜事儿了?”
杜老爷子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笑呵呵点头:“外孙儿昨个下聘,让您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