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临满面的焦急之色,阮妍十分茫然。
自己既非医生,又非绝世高手,怎会救命?
他这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阮妍心里这样想,但还是温和的问,“谢四公子,怎么了?出了何事?”
谢临深深吸了口气,道,“菲儿一时不小心,将我祖母一盆花给打烂了,树枝都断了好几根,求阮姑娘帮帮忙。”
晕,只是打烂一盆花而已嘛,用得着喊救命么?
真是夸张,吓了一大跳。
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阮妍暗暗腹诽着,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谢临似看出了阮妍心中所想,忙补充道,“阮姑娘,你有所不知,那盆花虽说不是无价之宝,可它是我祖父亲手所种,对我祖母,对我们谢家所有人来说,都意义非凡。说它是我们谢家的命根子,一点儿也不为过。”
他的面色凝重,眉宇间除了难过之外,还有担忧。
这份担忧既为妹妹谢菲,又为祖母。
担心祖母因这事太过伤心。
“哦,是这样啊,难怪。不好意思啊,四公子,我不知这其中的曲折。”阮妍表情肃了肃,明白谢临话中的意思。
这盆花的珍贵不在本身的品种,而在于是它是谢老爷子所留下,是谢家人心灵和精神上的一种慰藉,是无价之宝!
此刻,最最伤心难过的还数谢老夫人吧。
相比谢家其他人,谢老夫人更加珍惜这盆花。
谢临一家人,此刻最忐忑,花要是救不活,他们可就成了谢家的罪人。
而罪魁祸首谢菲应该压力最最大的。
阮妍没办法拒绝谢临,与大傻一起,随着谢临去了谢家。
在马车上,阮妍关心的问起谢菲来,“谢四公子,菲儿现在怎么样?”
谢临轻轻摇头,“多谢阮姑娘关心,菲儿暂时无事,只是被母亲训斥了几句。”
阮妍颔首,“哦,没事就好,只是她这好好的怎么就将花盆给打烂了?她不像是那种毛手毛脚的人啊。”
这盆花既然这样珍贵,平日所放置的地方肯定很安全,而且也应该有专人看护着。
谢家上下所有人都知道这盆花极为重要,大家也应该对特别的小心,相信谢菲无事不会好好的跑去弄那盆花,以至于惹祸上身。
谢临的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没有立即接话。
大傻在一旁见了,就向阮妍轻轻摇头,示意她莫要再问。
这高门大户里,什么样的龌龊肮脏事情没有。
阮妍点头,也看出了谢临的面色变化,就岔开了话题,“谢四公子,那盆是什么花?”
谢临满含歉意的看了阮妍一眼,感激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从他口中,阮妍得知被毁坏的是一盆茶花。
花盆碎了之后,花株又被谢菲踩了两脚,断了枝,损了叶,一盆好好的花儿被损的十分严重难看。
阮妍静静的听着。
话题就被这样岔开,马车飞快的向谢家驶去。
马车直接驶进了谢家大门,照壁前停下,早有几辆青帏小油轩在那儿候着。
这都是谢三夫人早就安排好的。
如此周到的安排,看得出谢三夫人对此事郑重的程度。
阮妍他们三人分别坐了小油车,然后谢临说了去处,油车很快往前行去。
他们三人前去的方向不是谢三夫人的住处,而是谢老夫人所居的松鹤院。
阮妍来谢家这么多回,还是第一次来松鹤院,也是第一次见谢老夫人。
她不由有些紧张。
谢家的当家人,应该是一位十分精明能干、极具威严的妇人吧。
这样想着,对谢老夫人从心底深处多了分敬畏之心。
小油车很快到了松鹤院。
阮妍与大傻二人由谢临引着,进了松鹤院。
偌大个院子十分安静,静得让人心慌。
早有丫环见到谢临前来,忙进了东次间禀了。
听说阮妍来了,东次间快要凝固的空气才稍微缓和了些。
“阿妍。”阮妍刚到台阶下,就见谢菲从东次间冲出来,一下扑到她身边,一把搂了她,哭,“阿妍,我闯了大祸,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听着她柔弱的哭声,阮妍的心一酸,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菲儿,别怕,没事的,我一定会帮你的。别哭了,啊!”
谢菲趴在她的肩,抽抽答答哭了好一会儿。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责骂与埋怨一直在围绕在她身边,惊慌失措的她甚至连哭都没来得痛痛快快的哭出来。
此刻见了阮妍,既像见了救星,看到了希望,同时又好委屈,这泪唰唰的怎么也止不住了。
阮妍与谢临劝了好一会儿功夫,谢菲的哭声才小了些,松了阮妍的肩。
阮妍拿出帕子,帮谢菲拭着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