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最担心的就是世子,墨冉小姐对于世子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他实在不敢想象世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病逝?”秦夜泠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还跪倒在地上自责愧疚不已的林琅,刚想对他说些什么,帐外已经传来了动静。
他立刻将到嘴边的话语收了回去,冷着脸看向帐帘。
帘子被人掀开,当先走进来的是秦绾绾,只见此刻,秦绾绾方才脸上的阴云尽散,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天!她刚刚是听到了什么?白墨冉病逝?那个女人死了?
这么一来,是不是就意味着,哥哥被那女人迷住的心,她还能有机会夺回来?
真是天可怜她!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营帐,能是你说闯就闯的吗?”秦夜泠见到是她,眉头蹙起,毫不客气的斥责道。
秦绾绾见到他是这样的态度也不生气,权当他是因为刚刚听到白墨冉的消息,情绪暴躁低落也是正常,只是径自对外吩咐道:“将那两人带进来!”
“是!”门外的两名士兵立即应声,很快就将各自手上的人连拖带绑的拽了进来。
那两人在进帐之后,原本拼命挣扎的动作一下子就消停了,只是一个劲的将自己的头往下低,只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秦夜泠看着被带进来的两人,对秦绾绾投去疑问的目光。
“这两人先是被我发现在小树林里鬼鬼祟祟,我察觉不对后上前质问,结果他们竟然连自己是哪个都统手下的都说不清楚,所以我怀疑这两人很有可能是从哪里混进来的奸细,便将他们带了过来交给将军处理。”
秦绾绾如实禀告。
“是吗?”秦夜泠闻言,朝那两人投去了探寻的目光,那两人感觉到他的视线,脸低到已经快与脖子连为一体了。
秦夜泠见此,眸中有波光闪烁,几步走到他们面前,看样子是要近距离的打量。
那两人察觉到这一点,身子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秦夜泠眼睛一眯,目光扫视下,忽而发现了其中一人耳朵上的耳洞,随即与先前林琅来报的消息联系起来,很快就在心中得出了结论,嘴角不易察觉的露出一丝笑容,转瞬即逝。
“怎么回事儿?听说秦副将刚刚抓到了两个奸细?现在在哪里?”澹台丰得到消息立即赶了过来,见到账内站着的几个人连忙问道。
秦夜泠没有说话,目光落到他身前两人的身上。
澹台丰立即会意,走到他身边问道:“就是他们?”
秦夜泠没有回答,不过澹台丰已经开始认真的打量起了两人。
然后,他的表现也和秦夜泠的一样,眼睛越眯越小、越眯越小,到得最后不出声了。
“秦副将你先退下,这两人交给我和督军就好。”秦夜泠想到有些事情不方便秦绾绾在场处理,所以特意支开她。
秦绾绾心情因为刚刚听到的消息好转了许多,连带着对这两个被她抓到的人,也没了深究的兴致,所以很是利落的答应了,掀开帘子就走了出去。
“世子……”林琅怎么也没想到,他家世子会在知道墨冉小姐的事情之后,还能这样冷静的处理军中事务,莫非是刺激过大?所以他家世子潜意识里选择了遗忘?
那他还要不要再说一遍呢?
“你先起来。”秦夜泠看他还跪着,勒令他起身,随后才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
“那个……秦将军。”澹台丰突然开口了,声音里有些尴尬。
秦夜泠看向他,用眼神表示询问。
“我是这么想的,若是这两人是敌国混进来的奸细,那么我们将这两人放在一起审问是没有什么结果的,倒不如将这两人分开,各个击破,届时两个人的答案一比较,就知道真相是怎样的了。”
澹台丰若有其事的建议着,但手心早就紧张的冒出了汗。
秦夜泠听他这么说,这才多看了那个个头较高的士兵一眼,最后很爽快的点了点头,道:“还是督军想的周到,那就这样吧,这个士兵交给我来审问,另一个就交由督军来审问,明日我两再来交换对方审问的结果,您看如何?”
“此般正和我意!”澹台丰看到他这样的安排,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生怕他改变主意,再不敢耽搁,提着那个士兵就走出了营帐。
这样一来,帐子里就只剩下了秦夜泠、林琅,以及那士兵三人了。
那士兵察觉到气氛的诡异,一个劲地往外面冒冷汗,心里在不断地哀叫着:主子,您快来救救属下,属下这次落在秦世子的手里,一定完蛋了!
谁知道督军走了之后,秦夜泠倒不急着审问她了,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退回了士兵们在营帐里搭的简易床榻边坐下,继而向林琅询问方才的事情。
“你刚刚说什么?阿冉她……病逝了?”
“啊?是!”林琅不知道秦夜泠心里怎么想的,所以见他这么问,也只能如实回答,心里却在不停地打鼓。
“那你回来做什么?你现在回去,好好的帮她置办葬礼,该有的一样都不许缺,势必做到万无一失,知道了吗?”
“啊?”林琅受到的惊吓更深了,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就那样愣愣的看着秦夜泠,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辈子我既然与她有缘无分,那只能下辈子再偿还于她了,如今我身负国之重任,无法抽身回去,只有让你代我前去,你办完事之后便回来吧。”
“……”这次林琅连反应的能力都没有了,只能呆呆的跪在地上麻木的看着秦夜泠。
可有人却再也受不了了!
那士兵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就从地上跳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想也不想的就开骂了。
“秦世子,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是这样的人!主子都死了,你竟然还能这么冷静的坐在这,还说替她置办葬礼!我当真是看错了人,真替主子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