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脂”最厚重的地方大概在比桑地房间与一层之间,撒沙甚至找到了别西卜突出逃脱的地方,那里还没被完全掩蔽,就像你在热乎乎的烛泪上划出的痕迹不会很快被湮没,但他没有从那儿进去,他不需要惊动老安德里亚娜,他对她知道的太少,但他知道怎么侵入与控制。
他们或许爱、喜欢、无视、迷惑、防备、厌恶、憎恨撒沙.霍普金斯,却没有哪个能拒绝他的力量——就连那个恨不得把霍普金斯生嚼了的马丁也不能,撒沙所需要做的,就是小心而谨慎地使用它。
海神岛的敌人中不乏异能者,他们对撒沙的抵抗力连普通人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就像一个饥渴至极的人无法抗拒食物和水的诱惑那样,这是本能而不是任何理性的行为——以往撒沙所做的只是通过它伸出自己的思维触手,侵入到那些人的脑子里,就能随心所欲地挖掘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能找到最好的,也能找到最糟的,接下来怎么做就要视情况而定了——心理与神经上的折磨比*上的折磨顶顶好的地方就在于只要能掌握得住度,那么它就能来上一次又一次,旋转木马似的。
不过今天他可不能这么粗暴,老安德里亚娜的脑子正与别西卜连在一起,他可不想在了结了老安德里亚娜之后,才发现别西卜的脑子已经变成了一块漂亮的大琥珀。
老安德里亚娜的力量正愉快与和善地包围着他,表明它的主人也正处于一种非常平和的状态。
“保持这样,”撒沙在心里说:“让我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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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加勒.比桑地的世界是海洋,深红色的海洋,粘稠的血液所构成的海洋,坚实的角质与骨质造就了形状峥嵘的岛屿与暗礁,白色或透明的神经、韧带密密麻麻地覆盖着鹅黄色,肥厚脂肪的强健肌肉里伸出来,在“海水”中飘来摆去,一只庞大的双髻鲨从霍普金斯医生身边游过,它的头部是两颗肾脏,上百颗眼珠咕噜噜地盯着食尸鬼瞧个不停。
成群结队在海洋里巡游的水母是由各种膜组成的,大大小小,各种各样,霍普金斯伸出手指,抓住了一只,它出乎意料的大,几乎能给食尸鬼先生做一件大衣。
“放开我的腹膜。”切加勒轰隆隆地说,声音是从很深的地方发出来的,比声音更强烈的是震动,“海洋”里的“生物”就像真正海水里的鱼那样惊慌地四处逃窜,而“海草”们则比它们更早地缩回了脂肪里:“不请自来的老混蛋。”
“外面已经一团糟了。”安东尼.霍普金斯说。
“也许,”切加勒说:“但我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
“你没想到老安德里亚娜会这么做吗?”
切加勒沉默了一会:“不,”他否认道:“我有想到——我想……我很想,继续活下去。”
“可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的身体,它只是想吃而已——一块血脉相连的好肉远不足以满足它,它会吃掉更多的东西,包括它自己。”
“我不相信你,安东尼.霍普金斯,固然我们是朋友,但你儿子才是最重要的,你或许会为了让你的儿子不至于太难过而帮着我的儿子来对付我。”
“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深。”霍普金斯医生说:“我以为你会知道,别西卜死不死,和我都没太大关系——撒沙几乎还没能尝过血,我是说,对他重要的人的血——别西卜会是第一口。”
“你是个杂种,”切加勒说:“你把我儿子当成了一块磨刀石。”
“那又怎么样呢?”安东尼.霍普金斯说:“他爸爸都准备吃掉他了。”
(待续)
抱歉,出差中,这是我抽空发的,下一更在1月14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