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什么?
除了痛苦,只有痛苦。
“虚伪,骗子……”她的喉咙似被人掐住,血气冲上头顶,蔓延至四肢百骸,一双眼睛被激得通红,连唇边的笑容也由妖冶魅『惑』而变得可怖。
她用力地揪住君执的衣襟,她不管他是否身着龙袍,是否是九五之尊,她将他用力地压在车壁上,恶狠狠道:“我会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知道我要什么!可是你不给!你不给!你为什么不给!我痛,我痛,你看着我痛,你只想看着我痛……你是天下最恶毒的人!给我滚!”
走在御驾之侧的桂九无声叹了口气,婧公主又开始发疯了,主子默不吭声地忍了一路,高贵的九五之尊被人骂得像条狗,他们这些奴才瞧着心疼,却一点都不能劝,始知世上真有“一物降一物”的说法。
百里婧推开君执,将小几上摆放的珍馐、果盘、水酒全都扫翻,还觉不够,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干脆搬起小几就要往外砸。
一个接一个的东西从龙撵内被扔出来,路边跪地朝圣的百姓们都惊呆了,以为龙颜大怒,个个不敢抬起头来。
君执沉默,他黑沉沉的双眸与她对视,一言不发地攥紧了拳头,他知道她要什么,她要死,她只要死,可只有这一件他不能答应她。所以,他任她闹,闹够了,闹得天翻地覆,他不准她死。
“为什么不给我!你知道我要什么!你知道!你不给!你为什么不给!”百里婧还在发疯,想去砸取暖的火盆。
“婧儿,够了!”君执终于伸手抱住她,天已经够冷,她从未见过长安的冬日,若是离了火盆,她定要冻出病来。
百里婧讥笑:“够了?怎么会够了?我不够!你成全我,就够了!”她回身捧着君执的脸,脸『色』酡红,仿若已醉:“你不是说爱我吗?爱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活不下去了,你却不准我死,你们都一样,想折磨我,想让我看着你们活得有多好,是不是?”
君执吻她:“你是我的命,我不准你死。”
百里婧像听到了笑话:“我是你的命?那……那你陪我去死啊,你爱我,就陪我去死,你敢吗?敢不敢?”
她像个孩子,又像个疯子,将生死当做玩笑,不信天下人的真心,什么花言巧语疼惜爱宠,在她的面前,都一文不值!谁愿意杀她,谁才是真的爱她。
若非亲身历经,君执绝不会相信有朝一日竟沦落
到如此下场,这比当初伪装成东兴相国府内的病秧子墨问还要无助,起码那时她还在乎他,还愿意为他珍惜自己。
如今,她已失了心智,不爱任何人,听不了他的劝,甚至他一个不小心,就会目睹她的自戕。
君执那巧舌如簧的嘴,被她硬生生『逼』成了哑巴,面对她的问,他给不出答案。他固然可陪她去死,可他也的确并不愿死去。他留恋凡尘,也不准她弃他而去。
“不准我死?那给我『药』……”百里婧主动凑上自己的唇,“就在这里,给我『药』……”
龙撵之内,百姓围观,她存心为难他,她要做世间最出格的事,她已不惜名誉脸面,她就是要让他服软、认输、败北!
君执被她吻住,这些日子他们又做过多次夫妻,她『药』效一发作就离不了他,一次比一次大胆,将从前的矜持与羞涩全都抛却,只等他嫌弃,再等他抛弃。
可他怎会嫌弃?
君执扣住百里婧的后脑,加深这个吻。她要玩,他陪她,这是他的国、他的长安,沿街跪着的是他的百姓,他的妻想要怎样都可以,谁敢多说一句?
“好,给你『药』……你可以不乖,可以胡闹,但不准想着死……”君执喘着粗气,罔顾身下人的震颤,罔顾外头黑甲军与百姓的神『色』,满足她的一切需索。
百里婧很快说不出话来,行动完全被君执掌控。君执他不同于伪装出的墨问,无论朝堂之事或是床笫之间,他从来都是主导,他只允许自己是主导,控着她的所有,让她跟着他、顺着他。
百里婧想不起那些“取次花丛”发作的夜晚,也记不得那些时候的君执是何模样,可她如今也不需再记得,因他已在她面前,与她梦里放肆的影子重合,给了她最深切的体验。
大帝回宫,整个朝野惊动,谁人敢不迎驾?
大秦朝堂上的那些权贵、四大豪族的家主,甚至后宫中的太后也都各怀心思地等候着龙撵到来。
薄延作为大帝身边最得宠的权臣,此时面对着阁老、国舅等人的疑问,也只得一一耐心解答,言笑间大方得体,好似永不会怒。他着一身天青『色』的锦袍,仿若不觉得冷似的,虽单薄却温润,气质如上好的青瓷。
忽见前方有单人单骑奔驰而来,显然是探子。只见那探子在五丈开外勒住缰绳,跃下马背,先对着众人行了个礼,这才附到薄延耳边说了些什么。
薄延好看的眉头难得一皱,却挥挥手道:“好,你下去吧。”
探子走后,朝臣问询,薄延笑答:“陛下还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诸位大人且耐心等候。”
刚说完,薄延袖中的右手就被一只温软小手握住了,他本能地偏头看去,就见梵华将手拢在嘴边,偷偷『摸』『摸』地对他悄声说道:“薄薄,我听见了,那个探子跟你说,美人在路上做好事呢,你说他是不是带了另一个美人回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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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梵华: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吧,哈哈!你们不知道美人是谁吧,哈哈!
琴妈:那个那个,梵华是谁不需要说了吧?薄薄,你看着点啊,别让她再偷吃御膳房的点心!还有,今天时候不早了,先上菜。v群的姐妹们,咱们明儿早见……
薄延:(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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