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落明明十分厌恶墨问,却因为借着墨问刺激了韩晔而心生快意。
等到入了大殿,落了座,百里落微笑着对身边的韩晔道:“只要提起她,你就不出声,有什么用呢?婧儿妹妹现在与驸马相配得很,人家连她去了大西北都眼巴巴地追去,你又能做什么呢?我听人说,边关的将士们人人都知晓婧公主与婧驸马两情相悦。倒也挺奇怪的,这么个病秧子连清雅绝伦的晋阳王世子的风头都夺去了,大婚的时候我还在替婧儿妹妹担忧,怕她下半辈子都毁了呢。”
百里落的视线落在对面的墨问身上,声音不大,只有韩晔听得见。
韩晔眯着眼,道:“你的嘴什么时候能歇一歇?”
他这句话也只有百里落一人能听见,却夹杂着浓浓的警告,与那日百里落“小产”时他的语调差不多。
百里落笑了笑,倒很听话:“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倒当真了?什么都是虚的,也许下一刻,她就在边关病死了呢,不是说战后瘟疫横行么?”
韩晔未发作,墨问倒气得差点捏碎了手中的杯盏,他是听不见他们说话,可他懂唇语,看见百里落那个贱人的嘴一开一合说个没完,还敢那样笑盈盈地看着他,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白痴似的。
墨问瞬间很同情韩晔,娶了个这样的女人,他的妻就从不会这么聒噪。
不,不是,就算他的妻如此聒噪,想必也十分可爱,她那张小嘴儿甜丝丝的,他就喜欢听她说话,声音也好听极了,骂他最凶的那句是在突厥大营的马圈里,她恼羞成怒地说,你混蛋……
啊,真好听。
骂人都那么好听。
赴家宴的皇妃公主皇子们陆陆续续到齐了,景元帝与司徒皇后、黎妃最后到,照旧坐在上首主座上。无人缺席,只墨问的身边留了个空位。七皇子百里明煦这次坐在墨问的下首。
宴会还没开始,百里明煦探头问墨问:“婧姐夫,婧姐姐是不是不回来了?”
墨问深刻记得,这七皇子初次见他吓得像见了鬼似的,他一转过头,果然,百里明煦又吓了一跳,小脑袋往回缩了缩。
墨问不知道这小孩为何有此一问,他不说话,看着他。
百里明煦叹气道:“太傅说,父皇对婧姐姐的宠爱超过对我的,这有违常理。母妃说父皇不喜欢我,我以后做不了皇帝了,她好生气,打了我,罚我背好厚的经书。我希望婧姐姐不要回来,这样我就不会挨打了。”
墨问哑然失笑,黎家的皇子居然如此天真无邪,竟对着他说出这种话来,他若是有心害他,这小孩何止是挨打?揭了他一层皮都是轻的。
这七皇子少说也有十岁了,他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奏折都批过,哪能这么直白蠢钝?
想当皇帝?当上了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百里明煦发完了牢骚,没等到墨问的回答,他哼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个哑巴,你不会说话。”忽然瞥见黎妃瞪着他,百里明煦有些害怕道:“婧姐夫,你是哑巴,你不会把我刚才说的告诉别人的,对吧?”
墨问真被这小孩给气着了,张口闭口都是哑巴,真没家教。
见他满怀期待,墨问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景元帝宣布宴会开始,歌舞陆续上来,菜肴也一道道奉上,酒至半酣,景元帝忽然道:“诸位爱妃、皇儿、驸马,与朕同饮一杯!”
人人都起身举杯,不会喝酒的小公主小皇子也都以茶代酒。
待众人重新坐下,景元帝十分开心道:“九月将有两件喜事,第一件,朕的荣昌公主从北疆归来,第二件,朕的四十八岁寿辰。”
他说着,扭头看向旁边的司徒皇后,笑道:“皇后知晓婧儿的生辰与朕的寿辰十分临近,婧儿是十月初一,朕是九月廿八,不如这次让朕与婧儿一起办个寿宴。为了欢迎自战场上凯旋归来的公主,此次你们的礼物可都不能轻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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