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须趁热,百里婧想要先打,却又被墨问抢了,他写道:“婧儿,我知你担心我的身体,担心仕途险恶万般磨折,所以才不准我去。但是,我也不争什么,只是争一口气罢了,旁人都骂我是废物,只有你从嫁给我开始就对我真心地好,为我受伤,为我受苦,为我受尽委屈,我的心若是肉长的,怎能像个真的废物似的什么也不做呢?在朝堂上,我不会强出头,也不与人争斗,只是想以婧驸马的身份堂堂正正地为你的国家和百姓尽一份力,你的名字冠在我的名字前头,我若是有点出息,所有功劳都是你的。这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
他说得清楚明白,百里婧无法反驳,她犹豫着轻声道:“可是,我只想你好好的,不需要你为了我受苦受累,这,不是我的心愿。”
墨问稍稍起身,居高临下地望进她的眼睛,郑重地写道:“婧儿,日月星辰,山川大地,这其中,有无数生灵,而我,最爱的是你。我知你不爱我,没关系,可你若不肯成全我的心愿,便是不肯接受我的爱,那么,我这般苟延残喘地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如果百里婧还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听到这话,肯定会红着脸推开这不要脸的混蛋。从前,她的爱恨喜怒那般分明,理想与生命同在,她若也喜欢他,肯定会在跑开后回头冲他大咧咧一笑,大声喊道,我接受你的爱,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吧!跟我在一起,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可,十六岁的百里婧在听到这话时满心犹疑,胆怯拉扯住了她的心,让她连喜欢的感觉都不那么确定了,她不知道该不该信,该不该接受,她怕辜负了他,她只认真地记住了这番话里的最后一句,似乎带着隐约的威胁和自暴自弃。所以,过去那个明朗而热烈的姑娘缩了起来,忐忑地应了:“好,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你就去吧,我……会保护你的。”
她对他明目张胆的示爱,躲躲闪闪,还是不够坦诚,墨问早就习惯,也不指望什么了,得到她的应允似乎已是不小的进步,便诚实地把他入仕的经过润色了一番对她说了——自然省去了他如何拿捏住了左相的把柄,且顺手陷害了墨洵这些见不光的秘密。
百里婧听到突厥南下,脑子里忽然就绷了一根筋,她问:“虽说你的主意不错,征集了足够的粮草,可是运送的途中会不会出问题?一旦粮草出现纰漏,边疆的将士们便不战而败了。”
墨问知道她是担心司徒赫,点点头,叹了口气写道:“你所料到的,父皇自然也能料到,放心吧,如果连粮草都护送不利,这仗也不必打了。”想想,还是告诉了她好消息:“听说,赫表哥英勇抗敌,刚打了场胜仗,父皇嘉奖了他。”
百里婧真心地笑了,眸中放光:“真的?”
墨问注视着她的眼神异常温柔,他轻点了点头,一倾身将淡淡的吻印在她的眼睛上。
是,这个女人只会让他生气,但是,怎么办呢,他爱她,他一天比一天更爱她,疯了似的不受控制,看到她笑,他就这么高兴,从心底里开出花来,如果有朝一日她肯对他说我爱你,那时他该如何是好?
头上是青天白日,他在做梦。
五月廿二,一大早,百里婧就送墨问出了门,却只能送他到相府门口,毕竟,她的禁足令尚未解除。
墨问上轿前,在所有护送他的禁卫军和小厮丫头面前吻了百里婧,这吻太娴熟了,在场的人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得出婧驸马和婧公主亲密非常夫妻和睦。
“乖乖等我回来。”墨问在她手心里写。
百里婧点头,给他系上了长披风:“早上还有些凉,别冻着。”转而交代随行的几个小厮和禁卫军,让他们仔细照顾。
天还蒙蒙亮,轿子就起了,既然入了朝臣之列,自然得按时早朝。墨家的三抬轿子分前后走着,还没至宫门,轿子却突然停了,有人在帘外禀报说:“婧驸马,前头的路堵了。”
墨问还没任何回应,那人又补充道:“看清了,似乎是……落驸马一行。”
按照尊卑规矩,墨家的三抬轿子,婧驸马墨问的走在最前头,所以,问的自然是墨问的意思。
墨问将车帘撩起一条缝,果然看到一身隐约的白衣骑在马上,真巧,第一天就碰上了。勾唇一笑,他对轿外等候的小厮桂九抬了抬手,桂九立马会意,扬声道:“嫡庶有别,请落驸马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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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如果我说又要被绑缚工地实习,亲们会不会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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