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和顺公主因为各种原因迟迟不出现,压力全都落到了赫舍里身上,今天三藩王在京的质子们肯定都来齐了,小皇帝这一句话,真是后患无穷啊!但是,话已经出口了,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进了别人的耳朵里,想要收回却是万难。
叹了一口气,转脸又换上了笑容:“主子,您先息怒,今天这件事,明显就是误会,平南王世子酒喝多了,眼花了,没认出是您大驾光临,要不,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您不敬不是?再者了,今天是郡主和额驸的大日子,您好歹看在新郎新娘的面子上,先让郡主额驸和诸位大人们平身吧。您看这好好的喜堂……”
nbsp;“我原本就没有怪罪姑姑和额驸的意思。”玄烨走到孔四贞面前:“孔姑姑,今天是朕不好,将你的好日搅成这样,对不起。”着伸手去扶孔四贞。
孔四贞连忙顺势起身:“皇上这话,是要折杀臣了,是臣疏忽大意,才惹了今日的祸端。”玄烨哼了一声:“朕知道,这不关你的事,关他的事……你,谁让你站起来的,朕是让大家平身,不包括你!”
尚之敬这会儿吓得瑟瑟发抖,小眼神可怜兮兮地望着后面自己的弟弟,见他低头不敢话,心里暗恨,转身重新跪倒:“臣知错了,臣有眼不识金镶玉,冒犯天颜,请皇上看在家父的面子上,饶过我吧!”
眼看玄烨又要发飙,赫舍里连忙插嘴:“皇上,您瞧,您一来,大家饭也不敢吃,凳子都不敢坐了,奴婢猜,您也是下了学直接来的,这会儿也该饿了,平南王世子的事儿,不如先搁一搁,奴婢伺候您用膳吧。您知道么,太皇太后多疼郡主呀,今天所有的席面,都是御膳房的精品呢!奴婢们可是有口福了。”
听到太皇太后四个字,玄烨这才明白今天闹的是谁家席面了,脸上的表情这才落了下来:“嗯,好吧,今天发生的事,谁也不准在皇祖母跟前提起,谁要是提了,朕要他好看!”众人一脑门子的汗水:“奴才,臣等不敢。”玄烨这才转身:“赫舍里,朕坐哪儿合适?”
赫舍里很想小祖宗你坐哪儿都不合适,但她忍住了,笑眯眯地凑上来:“这个奴婢可不敢蘀您做主,奴婢上门是,怎好抢了主人的风头。”身后一直傻站着的孔四贞,这才接上话茬:“臣惶恐,皇上驾临,自然是坐在尊位,皇上请。”玄烨点头:“嗯,有劳姑姑引路。”
走了没几步,他还是惦记着得罪他的人,转身对尚之敬:“朕今天给孔姑姑面子,不掌你的嘴。索额图,送他去牢里关两天吧。”索额图高声答应:“奴才领旨,奴才这就送世子出去。”玄烨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场风波就此落幕。
然而实际上,尚之敬根本不可能真的去蹲班房,索额图送他出门之后就拱拱手各奔东西了。尚之敬因此一封信回广州跟老爹抱怨,把尚可喜吓得半死。一道请罪折子送进了慈宁宫。直接向太皇太后请罪。
而等到太皇太后看到折子的时候,才知道事情真的不妙了。这个尚之敬,恐怕真的留不住了。因为玄烨年幼不知事,清廷终于还是养虎遗患之后又不得不纵虎归山。并且因此牵一发而动全身。当然,这是后话了。
眼下玄烨吃着东西看着热闹,很快就把尚之敬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太皇太后的干女儿结婚,场面场梑空前热闹,什么唱戏的杂耍的全都请来了,闹腾了整整一天,玄烨因此在郡主府上逗留到了华灯初上,佟国维上前劝他宫门都快要关了,求他就当是体谅奴才们,也该早点回宫免得奴才们受罚。
可他却不以为意:“朕还没尽兴呢!这儿离西华门那么近。就算宫门真的下了匙,难道朕要进,奴才们还能拦着不成?”佟国维无语。赫舍里暗自摇头,尚之敬今天一定是伤了小皇帝的自尊了。平时顾念着太皇太后,他出来多少还能收敛一点。今天这状况,看着就是人来疯了。
“主子好不容易溜出来一回,怎么能不尽兴呢!”赫舍里低笑。“可不是么,哎,还是赫舍里好啊!”玄烨叹了一句。“而且,天儿都这么晚了,皇太后和太皇太后一定一早就歇下了,宫里又没人会等着主子,晚些回去有什么打紧,姑父您是小题大做了!”赫舍里故意埋怨佟国维:“出来的时候,太皇太后不知情,若是回去早了,还不给她老人家逮个正着?”
“是,是奴才疏忽了!”佟国维暗地里给自己耳光,没事插什么嘴,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难伺候,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侄女明着责备了。这第二次还是自己凑上去讨骂,再下去,他可真的要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