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缓解了些许疲劳,可第二日起来,又要拔营开拨回往宜城,草原这里粮食储备不足,大军只能暂时退出这里,回到边关以内。
高大威猛的骏马让殷文英望而生畏,全身僵硬,小巧精致的容颜却还是挂着惯有的清浅笑意。
——装模作样的养气功夫倒是快练出来了,只是她站在这匹马旁边一炷香的功夫了,仍然完全没有上马的想法。
也许是看出了殷文英的纠结,巡视完士兵集结情况的博孝彦博少将军终于大步的走了过来,手拉住高大黑马的缰绳,道:“怎么不上马?”
殷文英闻言看向他,“大概是因为……”说话着,身形动了动,竟忽然一个不稳,朝地上栽倒。
“英儿!”
慌忙的声音,接着一个健步向前,微微弯下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便探出环住娇小的身躯。
“怎么这么不小心。”搂着殷文英,博孝彦的五官绷紧,立刻显现出将军特有的凛冽寒气。
他也不怕吓着我,虽然有时候她自己也挺奇怪,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怕他呢?
“你说呢?”殷文英笑着弯了弯眼睛,调皮的反问一句,她紧接着自己给了回答,“因为有你在啊!你会摔了我吗?”
——她是故意的。
博孝彦冷面的脸稍稍怔住,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殷文英的意思,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无奈道:“军里马匹不够,本来我们也就是要共骑的。”
眨了眨眼,殷文英吐了吐舌头,看来是多此一举的小小算计了。
博孝彦见了,面无表情的扶好她站稳,眼底隐隐流转着宠溺的光点。
等全军集结完毕,博孝彦一声令下后,所有的将士才背好负重,大军即刻出发前方宜城。
马上,殷文英放心的将身体的重心靠在博孝彦身上,但只是轻轻的靠着,她不会忘记他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
“我没事。”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小心翼翼。
博孝彦笔直的坐在她身后,同时一手抓住缰绳,一手环抱住她的腰肢,对方柔软的身体带给他的只有抚慰。
她低声回应,“恩。”
一路摇摇晃晃,沉默无声,殷文英放飞着思绪。
她在想,如果博孝彦要自己回京城,她是答应,还是拼命让自己留下来,如果博孝彦被算计独身消失在军营,然后在边关被刺杀是一种阴谋,她在这里也做不了任何事,只是累赘。
可是若是离开,这种交通不便利,消息闭塞到一定程度的时代,博孝彦被诈骗了怎么办?自己身上随随便便的一样东西就能让这个冷声冷语的笨蛋男人惊慌失措吧!
殷文英低垂着眼,看着那双粗糙有力的大手,忽然不合时宜的微笑了起来。
从小都在谨慎小心的对待父母,不是因为他们不爱她,而是从童年就被告知是抱养来的孩子,她本能的收敛着脾气,还有面对*保护的两个哥哥,她也很少有话语权,被束缚的感觉并不算难受,但也不那么自由。
她爱着她的养父母和哥哥们,可也不得不说,总是感性至上的女人,对于这份真挚的,包容她到极致的,处处让人动容的爱情,她真的很珍惜!
最后的选择。
殷文英还是决定不要留下来做累赘,外族的凶残已经显而易见了,屠城对他们来说是那么的不值一提,自己作为一个公主在这里,实在是太过鲜亮的靶子。
本来很担心殷文英不会答应的博孝彦顿时松了一口气。
对他的反应微微挑眉,并不分辩什么,她勾唇一笑,“吶,那就这样吧,我现在都快累死了,我想沐浴。”
博孝彦擦了擦她汗湿的额角,点了点头,朝门口守着的亲卫说了一声,一顿饭的功夫,便有热乎乎的水以及一个大浴桶送了过来。
殷文英眨眨眼,这种古色古香的浴桶可真有趣,她探出手去碰了碰热水,然后拂动着水流微微朝着旁边的内壁,也看过不少古装剧,自然能知道这水下面有一个可以坐的地方。
——地主阶级啊!真腐朽!
妍惜已经端着装满花香蜜粉的木盆以及热毛巾在旁边待命了。
顺从的让妍惜脱去自己的外衣,露出雪白的双臂,享受这种服务的感觉可真怪异,殷文英偷偷的笑了笑,转而去瞥一动不动似乎是目不斜视、一本正经模样的博孝彦,只是上下浮动的喉结显示出他不怎么平静的心情。
他还打算在这里看着她洗吗?
她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别在这呆着了,你也去泡个澡吧,这个临时的将军府有很多房间的。”
就算决定要做他的妻,圆房这种羞射的事情,他不要求,她才不会暗示自己同意呢!
博孝彦面无表情的恩了一声,然后转身往出走,虽然没有同手同脚,可那僵硬如机器人的动作也足以逗得殷文英轻笑。
“你说,老将军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