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主在为什么叹气?”
“…………说了你又不懂。”
妍惜朝天空翻了个个白眼,完全不相信自家公主的话,认定了她是在口是心非了。
不在意她的小动作,殷文英低垂着眼看着自己嫩白丝滑的手掌,轻声道:“我不是在担心,何况再怎么担心也没有用。”
——她只是在想这一战之中,夹杂着多少人的利益关系。
妍惜暗暗叹了口气,“既然知道担心无用,那为何不想想办法去解决呢?”
想法子解决?她一不懂算计,二没有实权的,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想的让人头皮发疼,殷文英缓缓凝神,黑色的眸子清透的目视着远方。
但是……
“你说的没错。”
谁都知道要守护好自己的东西这个道理,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准备,那可真是失了先手,一棋错,全盘皆输呢。
这样想着,殷文英转头看着妍惜,眯起眼睛,勾起唇,道:“虽然军营里没有跟来将军府的仆役,但想来宜城那里有跟来一些的吧。”
那些家臣的确都是在宜城的临时将军府里呆着。
听着,妍惜点点头,公主以前一直不关心将军府的事,现在并不确定她也不奇怪。
“那便好。”她意味不明的说着,“家信一直都是他们负责,想来他们也都是忠心耿耿的。”说完,语气又是一转,“我们回去吧,我也好一阵子没给母亲写过家信了,也该是时候报个平安回去。”
——最好也能给博孝彦讨个能用的军师过来,现在的吴逸,简直就两个字,无用!
皇帝便宜老爸想历练历练新人的意志力和开阔眼界也不是这么玩的,原主的皇兄都没这么费神过,吴逸又不能真的给博孝彦出谋划策,在这里完全就是拖累。
她这封信,再不济也能让老将军提提神醒醒脑吧?都是老油条了,探查些蛛丝马迹一定很迅速才对!
只是但愿他们不要被儿媳妇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给搞懵了。
想到将军府众人对原主的恭恭敬敬,在礼节上丝毫不出错的表现,殷文英便是一阵头痛,都结婚这么久了,有谁见过公公婆婆还是每次见面都要给儿媳妇行礼的,别的公主可也不会这么不识趣啊!
大大叹口气,殷文英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应对原主以前留下的烂摊子的事了。
夏日的天是艳阳万里无云,夏日的花竞相争艳,这种燥热让行军的士兵昏昏沉沉,再加上腹中空空,偌大的军队竟然有气无力看不出一丝的杀气。
若在平时,博孝彦断然不会让自己所带的军队如此没有气势,但此刻,他的双眸里也难掩疲惫不堪,一身血污凝结成块也无空理会,但即使如此,他的脑海中仍然努力的保持着一丝清明,不断地推演着这一次作战敌我双方的优劣势所在。
他从十几岁少年时就随着父亲从军,与边关外族作战十余次,可没有一次如这一次这般的棘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果然是大意了…………
仿佛没有尽头的一直在往前走着,眼前的草原似乎从没变过模样,让人厌烦。
忽然,博孝彦赶着身下的马儿,朝前方跑去,被他的动作惊醒,周身的副将也随即跟上,张二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自家冷凝的将军脸上绽起了一阵惊喜的神情。
“将军,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
博孝彦紧紧盯着眼前的草原,前面的地形是他所熟悉的,几年前,他也曾随军来过这里,前方有一片很适宜模样的小峡谷,里面还有一条溪河。
“是有新情况。”
转头看了眼茫然不解的副将,博孝彦沉声道:“若我记得不错,前面是一块峡谷,很适宜做埋伏。”
“埋伏?”副将惊讶的重复。
博孝彦将笑容倏地敛起,微微眯起眼,不再解释,而是冷冷的发号施令,“叫士兵们都清醒些,加快行军速度,如果有掉队了的,就不用回来了!”
副将猛地抬头看着博孝彦,一时有些惊讶,但军人的天职让他很快的反应过来,领命道“是!将军!”
副将越走越远,但他的背影气势却逐渐的高涨,这么久的疲劳战,也是时候来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厮杀了。
熟悉的风信子花香随风吹来,博孝彦远远瞧着不远处的山坡,绿盈盈的草与湛蓝的天空相对,他的眸色深沉了很多。
——这一次若是转折,成功之后,必须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