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散地站在城门口,看着远远而来的一支队伍,阿墨的脑子习惯性地转动着,嘴角隐隐露出抹讥讽的笑容,皇帝当得久了,就真的以为天下事,天下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祈颢要是那么容易就被拿住,那雍地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强大了。
旌旗招扬,嘀嘀嗒嗒的马蹄声极有节奏地传了过来,地面有些微微的震动,由远及近的队伍已经完全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整齐划一的动作,隐隐显露的铁血气势,无一不表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可比京郊那几支由官家子弟组成的军队要强得不知道多少倍,明显不是在一个层次上。
城门口除了阿墨还站着不少官员,看他们的官服,官位皆不低,而且虽然神色各异,但眼底内敛的神色,都可见这都是一些成精的狐狸,当然有几个功力明显稍弱的已经将他们的情绪表露出来,不过不是冲着那远远而来的队伍,而是站在前方的阿墨。
这次两位蕃王同时到达,齐王那边因为齐王亲自来了,所以皇帝派了太子和柳相到东城门迎接,而雍王世子这边,居然让新晋的花离墨代帝相迎。
花离墨入朝的这大半年可谓春风得意,圣宠不断,要说现在皇上面前的最大的红人是谁,那绝对是花离墨无疑,甚至竟连柳相对上她也要避让三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毛头小子会仗着帝宠大肆发展势力的时候,她倒好,该耀武扬威的时候耀武扬威,该趾高气昂的时候连东宫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唯有一点,她从不结交朝中任何一个官员,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她就像是一个独行侠,只听皇帝的命令。
或许也正是因为她这一点,所以皇帝越来越重用她,也越来越信任她。
表面上,大臣们都在讨好这位圣前宠臣,但是暗里地,都在嗤笑她只是个媚宠小丑,等着看她的下场有多凄惨,所谓伴君如伴虎,一个没有人脉的的朝官,只要有一丁点行差踏错,就是死路,别看她现在是皇帝心尖上的人,若是跟柳相这种有底蕴的人真起了冲突,傻子都知道皇帝会站在哪一边,死一个花离墨没关系,皇帝随时能找来十个八十,但是一个柳相,牵一发可是要动全身的。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是还是止不住对花离墨的嫉妒羡慕恨啊!一个毛都还没长开的小子凭什么,凭什么啊!
任他们在心里如何的哭天骂地,也影响不了阿墨此时美好的心情,随时雍王府队伍越来越接近城门口,队伍最前面那一道挺拔如山的身影也进入了她的眼帘。
高踞神骏赤色战马之上,俊美霸气的男子一身黄色战甲,外罩红锦披风,腰间系着一柄未出鞘的宝剑,还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城门口等待的众人已经感受到一股惊人的气势扑面而来,待得近前,终于能看清面貌,不少人暗暗倒吸了一口气。
那位便是闻名已久的雍王世子祈颢,在雍地有着杀神之称的奇才。
只见他的面容棱角分明,剑眉凌厉,幽黑的瞳眸开阖时琉璃精光闪电般掠起,凌厉的王者霸气敛而未露,高踞于俊马之上,居高临下的压迫之感徒然在他们心底涌现,在他的气势之下,连呼吸都不得不小心翼翼起来,不得不说,当凭这一身浑然天成的气势就配得上杀神之称。
大队人马终于来到城门口,一直慵散站着的阿墨也站直了身子,展开笑容迎了上去:“世子远道而来,下官花离墨奉皇上之命前来相迎。”
祁颢在阿墨迎上来的时候已经从马上一跃而下,帅气流畅的动作又是看得人前一亮,接着便见他冷然如冰的脸上微扬起一抹笑容,霎时竟如冰上傲雪绽放,又有一种严寒褪去,春暖花开的明媚,不禁在心中为这般的魅力所折服。
“花将军,久仰大名。”出乎意料的,祁颢的声音一点也不冷,低沉磁性中透着暖意,让听者皆有莫名生出受宠若惊的错觉。
“皇上已在宫中设下家宴,世子请。”略微寒喧了几句,阿墨便微侧开一步,摆出请的姿势。
皇帝的生辰是在明日,今日皇帝便在宫中摆下家宴宴请齐王和雍王世子,叙一叙亲情,而其他前来贺寿的使臣则安排在驿馆,只能明日再进宫。
齐雍二王虽然有封地在外,但是在京都也有他们的府邸,皇帝设下家宴,自然只有齐王、齐王世子和雍王世子可以入宫,至于他们带来的人便在进城之后安排在各自的府邸。
阿墨率领官员将雍王世子迎入宫中后便立即出宫,即是家宴那自然没有她的份,但既然是她迎的雍王世子,雍王府跟来的属臣和护卫队也自然由她去帮忙安置,说起来,京都的雍王府已经空置了十年了,如今它的主人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