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溪握住朱礼的手,轻声蹙眉问他:“大郎,到底怎么了?”
朱礼闭了闭眼睛,似乎竭力的将已经失控的情绪又重新压了下去。半晌再睁开,看着杨云溪狼狈却又关切的样子,便是油然从心底生出了一股挫败感来。
后退几步,朱礼退到了桌边,扶着桌子沉默的坐了下去,轻声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杨云溪张张口,很想说我陪着你。不过看着朱礼这幅颓败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狼狈。到底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最终,杨云溪轻叹了一声便是往外走去。不过在走出房门之前,她却是轻声又说了一句:“不管如何,大郎你若需要我,只管叫一声就是。”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朱礼的这种样子。恼怒的,平静的,高兴的,宠溺温柔的,她都见过。可是独独没有见过这样颓丧的朱礼。
一直一来都骄傲如太阳,在半空中熠熠生辉的,叫人只能仰望的存在,突然露出了这么一副样子。其实是会让人有一种仿佛天塌下来一样的彷徨感。
她很想安慰朱礼。不过却是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朱礼的话。能安慰寻常人的那些话,在朱礼身上似乎也并不适用。
而且朱礼的状态着实也是太糟糕了。以往的朱礼,就算盛怒到了极致,却也是不会完全失去理智,就好比她和他吵了几次嘴,朱礼虽然恼怒,可是终归没伤了她。只是拿着死物出气。
可是这一次……她分明感觉到,刚才朱礼突然扑上来,其实就是在迁怒。其实就是将在别处不能发泄的怒气和情绪用这种方式宣泄出来。
甚至于失去了理智。
若是寻常,朱礼怎么可能对她如此?如果刚才她不是推开了他,而他也是及时的冷静下来,之后会发生什么她是能想到的。可若如此,以她的身体状况来说,根本承受不住。
想想方才的情形,杨云溪多少有些心有余悸。而她这么从里屋出来之后,岁梅和青釉看见了,都是吓得不轻,忙上来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杨云溪自然也不好解释,只道:“你们只当什么都没看见。服侍我更衣就是了。”
青釉和岁梅闻言便是也不敢再多问,只匆匆忙忙的将杨云溪收拾妥帖了,没敢叫其他人再看见。只是……
“主子嘴唇破了,只怕是叫人看见会多想。”青釉看着杨云溪唇上明显的破损,蹙着眉提醒了一句。心里却是忍不住埋怨朱礼:殿下也太不知轻重了。
杨云溪伸手摸了摸,只觉得有些刺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顿了顿后道:“就说我不小心磕破了就是了。头晕,摔了一下。”
青釉撇撇嘴,没反驳。心里却是越发埋怨朱礼,只觉得自家主子这是受了委屈还要替太子殿下瞒着。
此时奶娘也是过来了,杨云溪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小虫儿醒了要吃奶了。当即便是沉默着将小虫儿抱过来喂奶。
胸口其实是还有些痛的,不过杨云溪想着事情倒是也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