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看到,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已经过去了,来了再说吧。’
庄浅摇摇开车的江昊宇:“又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清月!”
同一个医院,同一个时间,吴辉好像和清月不认识吧?这又是什么情况?
二十分钟后,所有人都站在了病房里,床上躺着吴辉一人,韩铭和冷清月也挂着彩,已经进行了包扎,似乎并无大碍,庄浅看吴辉肩膀裹着纱布,脸色煞白就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韩铭将门关好,拧眉道:“是我的疏忽,没想到里面还藏着两人,是这样的,去年我就一直在找罗彪,他的行踪飘忽不定,几次跟丢,这次好不容易找到,我就找了清月来帮忙,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跟来,不过要不是他,我和清月可能已经……”愧疚地垂头。
“韩铭,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不是告诉过你,找到人后,我自会处理吗?”江昊宇一听妹夫和手下险些丧命便怒不可赦。
“找你们去有什么用?人多只会打草惊蛇。”韩铭毫不客气的回敬,他们的身手他又不是不知道。
冷清月无所谓的笑笑:“没事啦,都过去了,虽然出了点纰漏,可咱有上苍保佑,罗彪我已经杀了,算是为民除害吧?”其实韩铭的初衷是要抓活的,让她带去给警方,走正常程序,可枪子不长眼,怪不得她。
“杀了?你们有没有法律意识?”庄浅擦擦冷汗。
韩铭摆手:“没事,关键时刻我请示了上级,罗彪本就是死罪,私自携带枪械,杀人未遂,所以罪有应得,清月不会有麻烦。”
江昊宇抓着妹夫的肩膀怒喝:“你到底在搞什么?以前你就让我们不要报警,有没有想过你死了倩汐和妮妮怎么办?而且你差点就赔上清月的命,韩铭,你疯了吗?”
“我只是判断错误而已,并不知道里面还有人,如果只有一个罗彪,根本不会出事,我抓他还不是为了你?有些事情跟你们也说不清楚,也不能让你们知道,免得坏了我的计划。”
“如果你和清月今天真的为我死了,那我会愧疚一辈子,韩铭,你为我报仇我很感激,可也不能……”
“别吵了。”冷清月喝止住两人,蹙眉道:“你也别怪韩铭,我想他现在在卧底的地方处境一定很危险,而且他也不可能为了一个罗彪放弃他的职责,反正都过去了,再吵也没意义。”
韩铭揉揉眉心:“反正你们守好自己的嘴,从没见过我这个人,罗彪只是个小角色,若不是他的目标是大哥你,我才懒得管,而且就算当初报警,抓到人固然好,若抓不到,让他给逃了,一天找不到,你就一天没安生日子过,我也就是借助点道上势力顺便收拾了他而已。”
“他们会出卖你吗?”庄浅满脸忧虑。
“不会,你们就别为我担心了,咱干的就是这行,能把自己绕进去吗?总之罗彪已经死了,大哥,我不懂做生意,但希望你以后别再招惹这类人了。”看看时间,继续道:“我得赶紧走,清月,你记住人是你发现的,江家一直暗地里在找他,千万不可穿帮。”
冷清月点头:“明白,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等韩铭走后,江昊宇才惊魂未定地抽烟:“真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连我们都不能说?”好歹解释清楚再走吧?
“韩铭向来稳重,而且滴水不漏,或许有些事我们知道得越多,对他就越不利,你看以前他办过的那些案子,哪次不是在鬼门关转悠?可他能走回来就好,再说人家也不是有意的,谁还没出错的时候?幸好有惊无险。”庄浅出声安抚。
每次韩铭回家,大伙问他在哪里卧底,敌方是什么人,他都只字不提,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管他在干嘛,碰到这种朋友,只有祈祷的份。
冷清月长叹:“他的心里,只有精忠报国四个字,我估摸着他如今跟踪的案子肯定跟军火毒品有关,都跟了大半年了,这个时候要他抽身,绝不可能,他情愿拿命去跟罗彪搏也不肯报警,不就是害怕他跟的那些人起疑心吗?”
“不见得报警了就一定会牵连到他,大可以通知咱们,我们自己报,跟他有关系吗?”江昊宇还是觉得韩铭这次有些一意孤行。
“咱就别纠结这个了,他说有就一定会有,而且人家也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警方抓不到人怎么办?想再找到人可没这么简单,不管怎么说,韩铭也算是帮了你,我说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某江扶额,半响后叹道:“我只是不希望他为我去拼命,后果我承担不起,我也为有这么个妹夫感到骄傲,真的不想他有什么意外。”
大伙不再责备,将矛头指向了冷清月,杨硕第一个发言:“你受伤了!”
“嗯,被子弹蹭破了点皮。”冷清月瞅向救命恩人:“真的很感谢吴大哥,当时要不是他推开我,可能就无缘再见你们了。”高手都在民间,果真不假。
吴辉倒是大方,乐道:“我就是当过几年兵,当时看你行色匆匆,而且脸上充满了杀气,就知道一定有事,以防万一就跟去了,没想到你们这么玩命,没什么,就算咱们不认识,碰到这事也会拔刀相助。”
“吴辉,你的伤真的不要紧?痊愈后会有后遗症吗?”庄浅第一次对这人肃然起敬,这老哥哥,看起来无趣得紧,实则还是个热心肠。
“没事,你们都回去吧,我过段日子就能出院了。”吴辉不太习惯被这么多人关注,而且他和他们也永远玩不到一块儿,年龄相差太多。
杨硕深吸口气,闷声道:“以后白天我来照顾,你们不必操心。”
江昊宇用眼神询问庄浅,庄浅则附耳解说:“早看对眼了,只不过还差点火候,这回我想应该修成正果了。”
“不用,我来照顾。”冷清月出声回绝。
“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还说什么朋友,哼!”说得好听,遇到困难有想过找他们吗?
清月也不生气,举手投降:“我的错,去的时候就应该通知你们,下不为例行吗?”这二愣子,脾气还不小,但他想着和她同甘共苦,还是很感动的。
“好了好了,今晚就玉仁你来照顾一下吴辉,其余人就散了吧,清月,你的伤势看着也不轻,这样,杨硕你送她回家,咱们都散了吧。”庄浅适当地推波助澜,挽着江昊宇就走。
柳简月偷笑了两声,也道:“看清月这样子,肯定会诸多不便,杨硕,你得好好照顾。”
认识这么多年,杨硕多多少少听出了点猫腻,老脸开始泛红:“去去去,用得着你们说?姓冷的,走,我送你回去。”
“好。”冷清月有些忍俊不禁,其实自从开始聊微信后,她就看出这小子对她有意思,虽然平时见面了依旧不说话,但某些东西已经滋生长成,只需一个契机就能走到一块儿,如今机会来了,就谁都不再扭捏。
坐进车里后,杨硕第一句话就让冷清月想打人。
“你放心,伤好后我就不会再打搅你。”
这人真是……她有说他是在打搅她吗?她可是从来不让男人去她家的,哎,一直等着他给个台阶,结果老是这样,哪怕他说一辈子住那里不走她也不会回绝,看来自己不主动,他是永远也不会开窍,但又不能太豪放,她做不到。
那应该怎么办?
庄浅当晚真的回了江家,虽然有过一段惊心动魄的插曲,可整体来说,今天还是值得怀念的,天色已晚,回到家直奔卧室,庄浅的目标当然是主卧,可才走两步……
“媳妇儿,来来来,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我可是经常让人进来打扫。”江昊宇则先一步来到侧卧,也就是庄浅昔日住的那间,斜倚门口等着爱人赞美。
某女愣了一下,不得不越过主卧回到侧卧,的确一成不变,不是和好了吗?为什么还要分居?别的事能敞开来说,这件事叫她怎么好意思开口?纠结了半天,露出俩酒窝:“晚安!”说完便把门甩上,更鼓着腮帮子踢了墙壁一脚。
以前每次都那么猴急,这会倒开始跟她装起正经了,或许是觉得分开太久,突然又在一起不习惯吧,算了,同床共枕是迟早的事。
江昊宇环顾了一圈,不过是侧卧里住了个人,家里竟暖和了起来,心满意足地回到了主卧,躺床上盘算着怎么跟父母解释,就老太太的唠叨功力,恐怕跟她说三天三夜她都能一直提问。
而庄浅这边呢,沐浴完不忘打扮了一番,对着镜子来回的照,还好皮肤没有随着年龄老化,依旧风采照人,熟稔地从衣柜了找出套比较性感的丝质睡衣穿上,虽然那家伙现在没进来,可以前每次不都是毫无预兆么?这叫防患于未然。
咳咳……也有着那么点小期待,毕竟这一次算是双方两情相悦,拍拍发烫的脸,清清嗓子钻进被子里,静静看着天花板,会过来吧?那混蛋思想淫邪龌龊,怎可能放过这等大好机会?
一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不能睡不能睡,万一他来时自己发型乱七八糟怎么办?
结果就是那一夜庄浅熬了个通宵,顶着一对熊猫眼拉开门直奔一楼,光看脸色就知道心情严重不爽。
“媳妇儿,快去洗漱,完了来吃饭,我刚去小区门口买的早点。”江昊宇将美食摆上桌,看到庄浅那怨念十足的样有些发懵,他没惹她吧?一大早就爬起来去弄吃的,她不是应该满脸感动吗?
庄浅拿着牙刷狠狠的磨蹭牙齿,丢人死了,要说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等你的时候不来,以后有本事就永远别来,真不知道那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呼,不生气,不值得。
江昊宇见妻子前来,立马将调羹送了过去:“只有豆花和油条,还有包子,凑合着吃吧。”
“哦!”某女拿起包子残忍的咬了一大口。
“媳妇儿你没睡好?是不是太久没回来,所以住不习惯?要不你搬到我那房间去。”江昊宇一副只要她高兴,他什么都可以牺牲。
庄浅心跳开始加速,脸色也开始好转:“嗯!”
江昊宇见她终于不拉长着脸不由舒了口气:“原来真是为这个,没关系,我那房间比较宽敞,而且白天阳光充足,床也够软,你今晚就搬过去,我睡你那屋去。”
“噗咳咳咳咳咳!”一口豆花喷了出去。
“媳妇儿,你怎么了?慢点吃,里面放了点辣油,别呛着。”江昊宇放下碗过去拍打着对方的后背。
庄浅极力克制住怒火,他究竟什么意思?把她接回来又不肯好好过,该死的,扔下勺子起身一字一顿:“我现在心情不爽,你最好别惹我。”放下话就要离开。
江昊宇眨眨眼,迅速将人拉住:“老婆,出什么事了?你要去哪里?”
“我去搬行礼,你赶紧去公司吧,我让飞霜她们帮我搬就行。”懒得再啰嗦,甩开手走了出去。
心情不爽……也是,明天就是丈母娘的忌日了,好吧,这种特殊的日子,他让着她,明天陪她一起去上香,后天他过生日,她心情应该能好转吧?在终于打开心房后,会给他什么礼物呢?不会像以前那样随便买个东西对付吧?
“妈,我们来看您了,这次和以前不一样,我和昊宇……和好了,这回是真真正正在一起,我们相互爱慕,是不是很开心?你在那边一定要保佑我们家百年好合,保佑您的外孙们身体健康。”
墓场一如既往的萧瑟冷清,好似无论活着的人多幸福美满,它们也感受不到分毫,永久地凄苦孤独。
已经三岁多的宝宝们乖乖跪下磕头,江贤露出一口白牙傻乐:“外婆乖乖睡觉,给你糖糖。”把兜兜里装的糖果放到了墓碑前。
“外婆不吃糖糖,吃果果。”江禾送上奶奶给她准备的葡萄。
“吃糖糖!”江贤将那几颗葡萄拨开。
江禾不再像以前那样只会忍气吞声,随着身子的发育,变得有底气了,谁叫哥哥没她高?鼓着腮帮子把糖抓起来扔了:“吃果果!”
江贤见状,二话不说,站起来抬脚就给那些葡萄踩烂:“叫你吃,叫你吃……”
江禾看父母一直在跟奶奶说话便伸手去抓男孩儿的脸,不出三秒两屁大点的倒霉蛋儿就扭打成一团。
“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松手,贤贤你是不是又欺负妹妹了?”庄浅抱着女儿退开一步。
江昊宇不乐意了,抱过要哭的胖小子呵斥:“吼什么吼?没见咱儿子脸都被抓破皮了吗?”看看,差点就破相了,着实心疼了一番。
庄浅拍拍怀里的宝贝疙瘩,哼道:“他活该,这小子从小就不老实,都被你们给宠坏了,不管怎么说,他是哥哥,就该让着小的。”
“你有完没完?搞得不是你生的一样,偏心也得有个限度,你就是小时候有阴影,所以打从心里就护着女孩儿多些。”某男就不明白,一个肚子出来的,庄浅为何不能把一碗水端平?
“江昊宇,咱说话得凭良心,我偏心?你们江家哪个不是重男轻女?咱爸咱妈的眼里只有大胖孙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抱起女儿诱哄道:“苗苗乖,没事,妈妈疼你,在妈妈心里,你就是最乖的。”
江贤越看越不舒服,挣脱父亲怀抱,拉过江禾瞪着俩大人:“你们是坏人。”
江禾点头如捣蒜:“坏人!”
庄浅瞪大眼:“苗苗,我对你这么好,怎么是坏人了?”
“不喜欢这样。”江禾嘟起小嘴,她要的是大家都喜欢她,其实爸爸很爱她,就是因为妈妈老是这样,所以她都快不喜欢爸爸了。
江昊宇听完后当下就喷了:“哈哈哈,庄浅你看明白了吗?他们啊,感情好着呢,这是气咱们挑拨离间,得,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小孩子打架很正常。”
江贤拍拍妹妹的脸:“要乖乖的,哥哥不打你。”
“嗯!”宝宝重重点头,然后就咯咯笑着一起玩纸钱。
“咱们成坏人了。”庄浅无奈地耸肩,继续烧纸:“妈,你不要误会,我和昊宇不是在吵架,很多事上还有着分歧,不过我们相信总会过这个磨合期的。”
江昊宇将那些金元宝点燃,迎合道:“就是闹着玩,您别听她的,谁会跟女人一般见识是吧岳母?”
“去你的,别把我说得跟泼妇一样。”
“那你是理解能力有问题。”
“……”
许久后,一家四口手拉人向山下行走,脸上均洋溢着欢笑,形成了一幅旖旎的温馨画面。
“昊宇,你说如果我妈真的在天上看着我,那这一刻她在想什么?”
江昊宇勾着儿子的小手,望了高空一眼,扬唇道:“肯定在想‘这么优秀的女婿怎么就到我家了呢?’。”
庄浅嗤笑:“切,一天不臭美会死吗?”
“事实如此,而且凭什么我爸妈就能老夸你,我家丈母娘就不能夸夸我?”再说他那是臭美吗?本来就很出色,见妻子不拌嘴了才抬手揉了揉那小脑袋:“做父母的这时候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希望咱们白头偕老,一生平安。”
“这个心愿咱们一定能满足他们。”庄浅踮起脚也揉了揉男人的脑袋。
俩宝宝看父母这样,也相互摸头表示友好。
第二天迎来了江昊宇的三十二岁生辰,真的把双方所有的朋友都请到了家里,杨硕亲自掌厨,几个女人负责打下手,由于今后来家里相聚的人会越来越多,所以昨天两口子就购买了两个麻将机。
这会儿男人们已经开了一桌,毕竟不是一个圈子的,很多东西比不了,像宫凌风和独孤衍这类人,赌的数目比较大,所以白玉仁选择旁观,江昊宇把位子让给了洪笑天,并放了话:“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洪笑天还算争气,一个多小时赢了一万多了。
“战况如何?”庄浅边剥蒜边出来围观。
“别提了,就我一个人在输,下去五万多了。”宫凌风摇头晃脑,本来麻将桌上他就一直是散财童子,可不打又没事做,反正这点钱对他来说也不痛不痒,无所谓,小赌怡情嘛。
庄浅咂舌:“你们可真有钱,像我们都是来十块的,而且一千块封顶,照你们这么打下去,非破产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