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说,在会芳园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容臻在明间的红木圈椅上坐定,显然要弄清楚事情真相。
碧云和冬月对视一眼,齐齐跪倒在地上。
“是奴婢无能,没能保护好娘娘!”碧云眼底闪过一抹愧色:“娘娘从流翠庭里时,便听到了羽林卫的声音。娘娘为了避嫌,便带着奴婢二人到了会芳园。”
“当时娘娘的裙子被划破了。”碧云已经猜到明薇一二分的用意,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娘娘怕被何统领看出端倪来,便跳下了水池子!”
容臻原本平坦在红木圈椅扶手上的手掌,顿时紧握成拳。
为了他,明薇竟能坐到这一步!
可是他能给她什么?太孙之位都快保不住了,他此时的境遇,真的配得上她良苦用心么?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辜负她!
“碧云、冬月,你们去服侍太孙妃,一旦太孙妃醒了,就去厢房送信。”容臻随即起身,负手往厢房走去。“来福来喜,跟我去厢房,来宝来顺,你们在门口看着。”
六人齐齐应了一声,立刻便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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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宫中。
“娘娘,奴婢在御花园中听到些风声。”丹蔻已经许久不用做值夜的事了,今夜淑妃却亲口吩咐了她和翠珠在脚踏上值夜。丹蔻轻声道:“前夜颜嫔似乎惹怒了皇上,皇上没留多久,便去了宁嫔宫中!”
“可仿佛那夜皇上脾气格外不好,没过多久,皇上便自己回了清凉殿。”
淑妃脸上的神色渐渐凝重。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娘娘,韩才人倒是得了皇上的青眼,今晚皇上往韩才人处去了。”翠珠忙道:“都说得益于韩才人在御花园照水馆前头荡秋千,正巧皇上在照水馆小憩,正巧看到了韩才人。”
“多亏了您的指点,自此怕是自此韩才人便对您心服口服了!”
本该感到高兴的淑妃,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僵硬。
颜嫔和宁嫔分别为良妃和德妃所用,是以她们惹恼了容铎,最是淑妃愿意看到。韩才人也是经过淑妃指点,才得了皇上的恩宠,无论怎样说,淑妃都不该是这副神色才对。
“韩才人都按照本宫的话做了?”良久,淑妃才缓缓问出这样一句话。
丹蔻点头,她轻声道:“鹅黄色的素面妆花褙子,杏子红的马面裙,堕马髻上只差了几支赤金珍珠的簪子。”
淑妃紧紧闭了眼,再睁开时,却是透着隐隐的恨意。
“赶明儿告诉韩才人,这样的法子仅此一次。”淑妃的声音一团冷漠,全然不见她对韩才人殷殷嘱咐的热情。“……再像,也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她的声音又轻又低,后头一句话丹蔻翠珠两个都没听清。
待要问时,却被淑妃脸上骇人的神色吓住了。
“本宫困了,你们去吹了灯罢。”淑妃不愿多言。当轻软的纱帐被放下,丹蔻吹了高几上宫灯,她躺在一片黑暗中。
莫非真应了贤妃那一句话?
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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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明薇昏昏沉沉醒来时,屋子里已经点上了灯。橘色的光芒让小小的斗室里有了温馨的气氛。
“娘娘,您醒了!”碧云和冬月见状忙惊喜的道:“您不知道,您发烧了,热度好久都没有退,您又喝不下药。是太孙一次一次用替您擦身体,才把热度给下去的!”
原来她发烧了啊,怪不得身上酸软无力。
明薇疲惫的点了点头,她突然想起碧云也是曾跳下水的,忙问:“碧云,你有没有不舒服?”
见明薇自己已经病得七荤八素,还不忘了问她。碧云心中一阵感动,她有些哽咽的道:“奴婢身体好着呢,娘娘不用担心!”
明薇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娘娘,要不要喝点儿水?”碧云端了一旁的甜白瓷茶杯来,她轻声道:“这水温温的刚好,您烧了好大一会儿,想来口渴了。”
明薇这会儿才觉察出自己喉咙里干得厉害。直到喝了两口水,才感觉稍稍缓解了一些。不过嘴里却有些苦涩。她抬眼看了一圈,只是不见容臻,便问道:“太孙这会儿在何处?”
“娘娘,您不知道,您病着热度不退的时候,可把太孙急坏了!”冬月答非所问的道:“您别看太孙这会儿不在,整个下午,太孙都在您身边呢!”
明薇心中不由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