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孕事,让她成了聂星逸的俘虏,也成了她最难以挥去的噩梦。每每电闪雷鸣的雨夜,她都要从这噩梦中醒来,梦见那孩子哭着来找她索命,梦见聂星痕要收回她的凤印,梦见她自己身败名裂被赶出燕王宫!
一步错,步步错,终于弥足深陷……她还是被利用了,无可挽回!
明丹姝死死盯着地上那药盒,突然转身扑向聂星逸,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这个恶魔,畜生,杂种!”
禁卫军见明丹姝疯狂失态,连忙上前制止她,然而她依旧破口大骂,骂完聂星逸无耻,又骂微浓水性杨花,最后改骂聂星痕铁石心肠。
骂声太大,就连魏连翩都忍不住从内室伸头出来看,惹来微浓一记眼刀警告。最终,那禁卫军统领实在听不下去了,只好将明丹姝的嘴捂上,向微浓请示是否要将她拖下去。
“不必,我还有事要她做。”微浓转而再看聂星逸,继续怒斥:“若不是为着先王脸面,家国平稳,你这混淆王室血脉的畜生还能耀武扬威多久?就凭几个丹药师,几粒药丸,就想逆天改命扭转乾坤?聂星逸,你太不自量力!”
聂星逸并没有像明丹姝那般被激怒,他剧烈咳嗽半晌,才缓缓笑道:“那又怎样?你根本不知我的手段。我隐忍六年,早就不是从前的我了!所有小看我的人,必须死!”
“呵,你的手段就是葬送金城的性命?来成全你龌龊的用心?”微浓不屑讽刺。
聂星逸眯着眼睛:“金城之死是个意外,她听到了不该听的事!何况她已经选择了明尘远,就不再是我妹妹。”
“畜生!”微浓只要一想到金城的死状,便对聂星逸的鄙夷又增加一分,而这也促使她摆脱了最后一丝犹疑,决定听从师父的建议。
以杀止杀。
想到此处,微浓目中杀意毕现,聂星逸见状立即警告她:“你可要想清楚,我还是燕王,你若敢杀我,朝野动荡,只怕聂星痕也保不住你!保不住长公主!”
微浓闻言无甚反应,依旧看着他,眸光深冷如冬日的冰湖。
聂星逸见状朗声大笑:“哈哈哈,妇人之仁!那你杀我好了,只要你敢动手,我的人立刻就会揭竿而起,杀进宫里替我报仇。届时燕国大乱,也好,谁也当不了这个燕王!”
“谁说我要杀你?”微浓冷然反驳他一句,同时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晓馨立即将两只药瓶奉上,微浓搁在耳畔晃了晃,才面无表情地道:“这里头是连阔独家研制的蛊虫叫做‘饿蛊’,顾名思义,胃口很大,每吃一顿能抵七七四十九天。不过期满之后它若吃不到东西,便会吞噬人的血肉用以充饥。”
此话一出,就连一直疯狂挣扎的明丹姝都震住了,遑论聂星逸。两人惊恐地望着微浓手中药瓶,皆不敢相信她竟会使出这等手段。
微浓又晃了晃手中瓶子,露出一丝微微笑意:“哦对了,这蛊虫其实很好解,姜国遍地都是它的解药。不过你们还是别去了,咱们十万燕军可不认识燕王,他们只听命于摄政王。”
话到此处,微浓的脸色再次沉凝,将两只瓶子交给禁卫军统领,命道:“王上与淑妃娘娘喜吃丹药,本宫特命人将这蛊虫也放在丹药之中。你们可要小心一些,别让王上和淑妃娘娘吃到了虫子。”
“蛇蝎心肠!你太恶毒了……”聂星逸原想破口大骂,然而瞧见禁卫军拿着药瓶过来,他立刻就死死闭上了嘴,只一双俊目露出凶光,狰狞地看着微浓。
微浓视若无睹,又转而去看明丹姝,后者立刻从椅子上起身,踉跄着跪倒在她面前,连连磕头:“不要,不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明丹姝磕头不止,每一下都能听到“咚咚”的响声,微浓闭上双眸,不忍去看,蹙眉道:“你觉得自己很冤吗?”
“是!我是冤枉的!我真的不知丹药里头有字条!”明丹姝抬头看到微浓的表情,立即流露祈求之色,拉住她的裙摆告饶:“我不敢了,我知错了,我再也不和你争凤印了……我……我也不和你争他了,我去禁足,一辈子禁足!”
微浓无奈叹了口气,目露怜悯低头看她:“其实你一丁点儿也不冤,吃了这蛊虫你才会明白,做人不能太贪心,更不能见风使舵、得寸进尺。”
“不!不!我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明丹姝瞬间吓得痛哭流涕,整个身子抖得剧烈:“我……我……我真得,以后我可以为你做牛做马!或者你赶我出宫,我出宫还不行吗?再也不回京州还不行吗?”
“你挪用了那么多银钱,我岂能让你一走了之?”微浓丝毫不为所动,抬手将裙摆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服侍王上和淑妃娘娘用药?”微浓厉声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