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浓则看了他一眼,灵机一动,随口说道:“既然河是猫眼河,这山就叫孔雀山好了。”
她承认是存了几分调侃之意,而云潇也立刻会意大笑,唯独余尚清不明所以。微浓本以为原澈是要生气的,可没想到他竟然一口应道:“好!龙吟出鞘,孔雀来鸣!好兆头!就叫这个名字!”
言罢,他又指着另外三人,笑着命道:“以后你们几个无论谁发达了,一定要将这个名字流传出去啊!”
一锤定音!
原澈自是万分激动,说着就拔出了龙吟剑,在山口的一块巨石上提剑刻下“孔雀山”三个大字。刻完之后他想了想,又在末端落款“孔武、孔有、孔力到此一游,特此题记”。
“三个姓孔之人起了‘孔雀山’这名字,也算合情合理啊。”原澈看着自己龙飞凤舞的题字,越看越是满意:“本世子这一生吧,给仆人起过名字,给畜生起过名字,还没给山山水水起过名字呢!哈哈哈哈哈!”
云潇看着他这副得意的表情,忍不住提醒他道:“世子,这名字可不是你起的。”
原澈的笑容随即僵在脸上,讪讪地看了微浓一眼。
后者忍不住提醒他们:“别再耽搁了,还不赶紧拿出图来看看怎么进山。”
原澈“哦”了一声,这才慢悠悠地把龙吟剑晾在几人面前,比对着脚下的路研究起来。
余尚清显得万分积极,好像唯恐会被原澈抛弃似的,围在他身边假装琢磨。云潇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禁问道:“世子,你还要带着他进山吗?”
“当然!”原澈靠在石头上,用龙吟剑指着云潇:“吃了一个月的馕,你还没吃腻吗?不带他进山,难道你来打野味?”
“那还是先让他进山吧……”
*****
孔雀山的路的确难行,四处都是密布的丛林,数百年前藏书之人走过的路,如今早已长出了繁盛的草木——几个人根本没有下脚之处。
龙吟剑的功用,从看地图变成了砍树。原澈倒是没敢把龙吟剑给余尚清,故而他只能身先士卒亲自带路,走一步砍几下,硬是将好端端的花花草草树树林林砍得七七八八。
按照地图砍了一天,几个人回头一看,也就走了大约七八里的路程,还能清晰看到山门处题记的巨石。原澈因此大为泄气,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支着龙吟剑对余尚清命道:“你……你想办法去打些野味!”
余尚清闻言哭丧着脸:“世子,时值冬天,哪里能打得到野味啊?再说我也没有任何兵器,怎么打啊?”
云潇摸了摸腰间的惊鸿剑,踌躇着道:“要不然我跟你去吧。我在山里长大,知道冬天该怎么找野味。”
余尚清很是为难:“可是……我不会用软剑啊!要不云小姐自个儿去吧?”
“那我也不去了,我一个人害怕。”云潇随口拒绝。
她这话听起来实在太假,余尚清不知道,可微浓和原澈都知道她的底细。她自幼跟随母兄生活在十万大山,那里可比这里要危险多了,除了数不尽的蛇虫鼠蚁,还有形形色色各怀鬼胎的登山客,她从小见多识广,又怎么可能会害怕?
不过微浓还是给了她个面子:“我陪你去吧!”
云潇想了想,才点了点头。
“等等,”原澈还在喘着大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尚清,你陪潇潇妹子去吧!微浓得留下来搭帐篷。”
“可是……我不会用软剑啊!”余尚清再次提出抗议。
“你他妈不会用,你他妈不会学啊?”原澈终于来了脾气:“给你个机会见识见识惊鸿剑,你他妈还推三阻四,真他妈窝囊!”
余尚清被骂得低着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原澈冲他和云潇摆了摆手:“去去去,别再耽误了,走了一天饿都饿死了。”
云潇颇有些顾虑的样子,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跟着余尚清去打野味了。她从腰间抽出了薄如蝉翼的惊鸿剑,双手握住剑柄,也学着原澈开路的姿势,走一步砍几下,慢慢也砍出了一条岔路。惊鸿剑的剑身在她手中时起时落,于暮色下隐隐透着光泽,就像是繁绿丛林里的一抹萤火,幽光流溢。
原澈看着他两人越走越远,不禁朝微浓笑道:“嘿!云潇的身手也不错嘛!我看那惊鸿剑也挺好使,明天让她开路好了。”
微浓的心思却不在此,有些担心地问:“你真要一直带着余尚清吗?”
“当然啦!”原澈看向微浓,毫不担心地笑:“不带着他,那三十卷藏书你背的下来吗?我这不是给你找个苦力嘛!”
“世子,你正经一点!”微浓大感无奈。
“我就是正经的啊!”原澈朝她眨眼:“你放心吧,他的确是我们魏侯府的侍卫,忠心着呢!”
微浓张了张口,终究是忍不住提醒:“你可不要被美色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