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偏偏治了云辰的罪?而且云辰还没来宁国之前,就与他们魏侯府过从甚密,这些事老爷子都是知情的,为何突然发难?
这是在通过云辰警告他和父侯吗?还是有别的什么内幕?原澈大为不解。尤其发落云辰的时机还很巧妙,就在云辰伤了微浓之后,而真正的璎珞也恰好进了他府里。
直觉上,原澈感到此事与祁湛大有关联。是坐以待毙?还是主动出击?
他自认是后者。于是,他决定亲自进宫去找祁湛一趟。
本以为会吃个闭门羹,谁料祁湛竟然见了。明明是同辈的兄弟,对方还是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可他这魏侯世子还得赔笑行礼。原澈心里憋屈得不行。
“澈见过王孙殿下。”微笑、拱手、鞠躬、开口,他面子上的工夫一向没落。
祁湛自从做了王太孙,又成了婚,气质便更加沉稳了。他眼见原澈穿了一袭扎眼的靓蓝色衣袍,心里先是冷笑,而后才故作亲切地回道:“都是自家兄弟,怎么还这么客气?”
原澈嘿嘿笑了起来:“兄弟是兄弟的礼,但祖宗的规矩可不能忘。”
祁湛笑着请他落座:“今日怎么有工夫来看我?你回黎都这半年多,我可就见过你三四次,而且都是公开场合。”
原澈暧昧地朝他眨了眨眼:“哎!先是想着您即将大婚,做弟弟的不好打扰。后来又想着您新婚燕尔,还是不敢来打扰。”
祁湛闻言朗声大笑:“说吧!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可是为了云辰而来?”
原澈挠了挠头,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还是王孙殿下高明。”
“叫哥哥!”祁湛故作亲昵。
原澈从谏如流,十分乖巧:“湛哥。”
祁湛看似满意地点了点头,径直回道:“不瞒你说,云辰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
原澈扁了扁嘴:“若是连您也不清楚,天底下可就没人清楚了。”
祁湛无奈:“是真的,这事儿我帮不上忙,你还是去找王祖父吧!”
原澈轻哼:“我这声‘湛哥’可不是白叫的,您定有法子打探出来,别想骗我。”
兄弟两个故作相亲相爱,肚子里却都在算计,只不过是想看看谁先输下阵来,摆明态度。
祁湛稳住心神,转而又开始调侃原澈:“你大可去向王祖父打听,为何非要推我过去?怎么?不敢见王祖父?怕他吵你?”
原澈转了转眼珠:“我好端端的,有什么可吵的。”
祁湛哼笑,数落道:“你不成婚,也不谋个差事,天天穿得花花绿绿到处招摇,不吵你吵谁?”
原澈立刻哭丧着脸:“我是真的不想成婚!那些姑娘家,我一个都没兴趣!”言罢他似乎又想起来什么,耸了耸肩靠近祁湛,悄悄笑道:“除非你能告诉我,成婚的滋味儿到底是什么样,若是真有个把趣味,我就考虑考虑。”
祁湛失笑,张口就来:“成婚的好处自然很多……”话到此处,他却突然闭了嘴,第一反应是:原澈这是在故意套他的话?他会不会让璎珞听到?
想到此处,祁湛立即谨慎起来,口风一转:“怎么?想打听我的私事?你自己成个亲不就知道了。”
原澈忙不迭地摇头:“这世界上的蠢女人太多,我怕给自己挖了个坑,日后还不能脱身。”
祁湛也就不再多劝。
原澈又一挑眉,再笑:“其实我也不是不成婚,只是大家闺秀无甚趣味,一步三请示,唯唯诺诺的,只知道绣花读书弹琴作画,还不如那民间女子有意思。”
祁湛微微变色。
原澈像是没瞧见一样,又自顾自摇头再叹:“您说我要这样的夫人有什么意思?绣花?我有绣娘。读书?我自己会看。弹琴作画?我养几个琴师画匠不就行了?生孩子?我也能找人帮我生。真不知道要夫人有什么用。”
祁湛勉强笑了笑:“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你。”
“照顾我?乳娘就够了!她够知冷够知热!”原澈再次反驳。
“那不一样。”祁湛敷衍着再道:“同床共枕,为你生儿育女,志趣相投,又能互相扶持。这得是同一个女人才行。”
原澈立刻眼睛一亮:“那您别说,我最近还真找着两个女护卫,都非常对我的脾气,也很会照顾我呢!”
祁湛笑不出来了。